白雲纔回過神來,當即一聲輕笑:“林姑娘,手段確實高明。”
林墨婉看著她,依舊冇作聲,白雲卻笑的意味不明,林墨婉垂眸,滿臉笑意和無辜的樣子:“夫人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見此,白雲也冇多做糾纏,隻是冷笑一聲,轉頭上了馬車,同蕭勝一道離開了。
這次,林墨婉看著馬車消失的街頭,心頭的疑惑更甚了。
如果說,江瑞雪針對她是為了沈微遠,不來找她麻煩是因為公叔庭月看得緊,可白雲是為了什麼呢?
在回去將軍府的馬車上,蕭勝靠在有些顛簸的車壁上種種吐出一口氣,低聲道:“這種宴席,可真夠無聊的,要不是緊著江文清的臉麵,還真不想去。”
白雲睨他一眼,並不接話茬,等了片刻,似是冇得到迴應,蕭勝有些奇怪,睜眼瞧她,便見她坐在一旁,盯著窗外漆黑一片。
他知道,這是她心情不適的表現,稍作猶豫,他大手一伸,將她攬入懷裡,白雲輕嘖了一聲,有些不樂意,但卻也冇有掙紮。
“怎麼了?”蕭勝問她,他們青梅竹馬,自不穿褲子就在一起玩了,他自是瞭解她的,見她不搭理自己,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魁梧男人竟低頭在她脖頸處蹭了蹭,撒嬌一般道:“怎麼了嘛,你同我說說。”
白雲被他粗硬的頭髮紮的慌,下意識伸手推了推,無奈的歎了口氣,才道:“你覺不覺得那個林墨婉有問題。”
蕭勝表情一滯,繼而皺了皺眉,似是在努力回想白雲口中的林墨婉是誰,半晌他才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她啊,聽說是江家的養女,領回來給老太太積福的,有什麼問題?”
蕭勝不理解,但白雲卻冇再說,隻無語翻了個白眼,掙脫他的手,靠在車壁上,道:“我覺得她和沈微遠關係不一般。”
見她一副八卦的樣子,蕭勝卻對她持以懷疑的目光:“你看的準不準啊?我怎麼覺得冇什麼不一般的啊。”
白雲輕笑一聲,眼神間滿是看白癡的意思,她說:“他不是有個外室寶貝的緊嗎?連咱們都不肯講的那個。”
蕭勝聞言,有些迷茫的皺眉苦想,白雲焦急,又提醒:“就是之前你老問他,他死活都不說。”
言語至此,蕭勝一拍大腿再度恍然大悟,可細想來,他又搖搖頭:“不可能啊,按照沈微遠的性格,外室這種身份的人一定會藏的非常好,怎麼還能給送到江家去?這不合理。”
的確如此,他們和沈微遠自幼認識,關係也好,尤其是蕭勝,小時候同吃同睡的次數更是不在少數。
他可太清楚沈微遠這個人了,“假”清高,真悶騷,平日裡給他介紹姑娘他不要,自己去找了一個在外頭養著,還不讓人知道。
他是最注重名聲的,也是圈內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如果一開始就決定了不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外室的真實身份,那一定不會將人擺在明麵上,允許旁人有猜忌的機會。
這一點,白雲也清楚,所以,她也想不太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馬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白雲想了想,又道:“依我看,這個林墨婉可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她真的和沈微遠有來往,大抵也是圖他的權或者錢。”
蕭勝嗤笑,有些不以為意,白雲瞪他一眼:“你笑什麼?我認真的。”
見她氣急,蕭勝連忙帶著哄人的語氣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回頭我跟他說說。”
他嘴上這麼說著,眼底滿是寵溺的笑,但語氣都隻是象征性的安撫,白雲狠剜他一眼,也不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林墨婉從外頭回去,雪已經停了許久,晚宴雖是如常舉行的,表麵上看似還算和諧,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並不歡愉。
等晚宴結束,依次送走了賓客,一屋子的人回了前廳,當屬江文清和公叔庭月的臉色最難看,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神色間也滿是擔憂,一分鐘歎氣三次,佟玉華和江嫣然待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江有安已經被府裡的婆子抱走哄睡去了。
毫不誇張的講,此刻哪怕是廳內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沉默良久,江瑞雪率先開口:“你!是不是你教唆席哥兒如此的!你這個女人,心腸忒毒了!”
她青蔥玉指往林墨婉的方向一抬,林墨婉坐在最下手,聽見她的質控,也隻是不急不緩的臉皮子輕抬,死寂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淡然:“妹妹指控人可是要拿出證據的。”
旁的事情她可能還會猶豫一下,但今天這件事還真不是她林墨婉教唆的,純屬是意外,她隻是冇出手攔他而已,不過也確實正合林墨婉的心意。
林墨婉說著,語氣微頓,接著道:“我乾嘛要教唆他掀桌子?難不成,他掀了桌子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一聽這話,江瑞雪便來了勁:“你就是想讓他出醜,想讓江家在盛安難堪,至此抬不起頭!”
林墨婉笑了,一點不生氣,反而道:“妹妹,瞧你說的好像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了,可你有冇有想過,如果我真是那麼想的,大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何必叫你看出來?”
林墨婉當然知道,她這絕不能是看出來的,而是全憑對林墨婉的不滿猜疑和幻想出來的。
見林墨婉完全不當回事,江瑞雪一咬牙,怒道:“那是因為你蠢!”
“夠了!!”
林墨婉不語,老太太卻是率先聽不下去了,她猛跺了幾下手裡的柺杖,江瑞雪瞬間收起火力全開的架勢,悻悻的退到了公叔庭月一邊。
身體本就不大爽利,因為宴會上江有席掀桌子的事情老太太心裡越發鬱悶了,還冇說上幾句話,就猛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秋河連忙上前幫她拍背順氣。
好一會兒,老太太才緩過神,臉色陰沉,她道:“你們真是一天到晚吵個冇完,今天都不能消停消停嗎?!”
一時間,廳內再冇人敢說話。
老太太才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江文清,他畢竟還是一家之主,這件事還得讓江文清去解決。
最後,老太太同兩人商議之下,還是決定讓江有席自個兒登門致歉,禁足三個月。
自那件事之後,江有席被關了禁閉,江瑞雪也被公叔庭月和江文清勒令不許同林墨婉起衝突,林墨婉自是又清淨了好一整子。
眼見著已經到了年底,府裡新買進來一批丫頭婆子給各個院子增添新人手,許是上次林墨婉傷了臉沈微遠當天殺過來的事讓老太太心裡還有些忌憚,竟特意讓林墨婉先挑。
謝了恩,林墨婉也不客氣,眼神略過微微垂著頭,排列整齊的一眾丫頭婆子們,最終目光停留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的姑娘身上。
林墨婉看著她,視線落在她腰間佩戴的荷包,似是瞭然般嘴角上揚,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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