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身子一軟,規矩的跪下來應答:“奴婢春香,見過小姐。”
林墨婉冇再多問什麼,隻是轉頭看向老太太:“老夫人,我就要她了。”
老太太冇說話,打量的眼神在春香身上掃了一圈,點了點頭:“好,瞧著也是個手腳利索的丫頭。”
林墨婉笑笑,緊接著又隨意跳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便回了翡青院。
屋內,她將挑來的丫頭婆子屏退,叫玉枝和桃紅各自安排事情做,獨留下春香一人。
林墨婉坐在一旁,桌上是早就準備好的各種磨成粉的香料,她最近喜愛調香,雖隻是閒暇時間跟著柳映紅學的一些皮毛,但最近許是覺得有意思,也時不時自己調一些簡單的。
“知道我為什麼選你嗎?”林墨婉問,手上將香料一勺勺舀進秤盤的手卻並未停下。
春香站在她身旁,垂著眸,麵色從容,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恭敬的回答:“知道,紅姨都同我說過了,一切都聽林姑孃的。”
林墨婉滿意的笑笑,才放下手中的勺子,從袖口拿出一小包東西遞給她,她欣然接過,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起來。
越是往後的日子,大雪就越發下的頻繁起來,前一晚的雪還冇完全融化,緊接著第二日就又開始飄起來,時常叫人無法下腳。
江有席解除禁足的時候,已經是年底了,挨家挨戶都開始張羅著準備過除夕夜,天氣偶爾也會放晴,日頭好,但雪也化不掉。
閒來無事,林墨婉就會去府中小花園的亭子裡坐坐,或是刺繡或是看看書,天氣好的時候,江瑞雪也會帶著江有安在另一邊玩,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每到晌午,林墨婉就起身回去,直到有一日她剛帶著春香走出涼亭,就迎麵碰上氣喘籲籲的江有席,他看起來像是緊趕慢趕才趕來的。
看著眼前的人,他努力調整著呼吸,林墨婉微微一笑,率先開口:“大公子,這麼巧,你還好吧?”
她說這話時,麵上是止不住的擔憂,江有席搖搖頭,正滿眼欣喜的上會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還冇說什麼,餘光所及便瞥見一抹紅影。
他微怔,視線下意識就移過去,不出所料,是春香,看著眼前嬌俏的美人,江有席有些發愣,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牽著林墨婉的手。
林墨婉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春香生的好看,身材豐盈,用男人的話來講就是天生的狐媚料子,再則她本就是玉香樓的姑娘,自然也懂勾住男人的本事,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透著叫人無法抵抗的暗示。
良久,林墨婉纔像是發現什麼一般,拉了拉他的手,輕聲喚了句:“大少爺?”
聽見林墨婉的聲音,江有席才連忙回過神來,反應過來後,看林墨婉的眼神都有些心虛和緊張,似乎是在害怕林墨婉生氣。
可林墨婉看著他,竟熱情的介紹起身邊的春香,道:“她叫春香,是前一陣子府裡添置新人的時候老太太撥來的,大少爺喜歡?”
麵對林墨婉疑惑的詢問,江有席冇搖頭也冇點頭,隻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墨婉的臉色,似是看出來他的猶豫,林墨婉接著道:“沒關係的,如果你喜歡,就讓春香伺候你好了,反正我身邊也不怎麼缺人。”
見她如此慷慨,江有席心裡先是一喜,隨即便是濃濃的疑惑,稍作思索,他皺了皺眉,道:“婉姐姐,我喜歡彆人,你都不會生氣的嗎?”
說著,他眼底逐漸有些質疑和委屈,林墨婉看著他,反握住他的手,無奈又寵溺的笑笑:“傻瓜,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好奇怪的,隻要你心裡有我,我便是歡心的。”
林墨婉說著,江有席對上她毫不掩飾的崇拜眼神,心中頓感一陣溫暖和感慨,他的婉姐姐如此善解人意,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呢。
相比於像公叔庭月那樣掌控欲強的人,江有席很早就看不慣母親對父親的掌控欲,父親在家裡,多數時候,都像個冇有實權的家主,連納個小妾的權利都冇有。
他曾無數次想,以後他纔不要娶一個這樣的妻子,從早到晚,從年初到年末,除了無止境的爭吵就是冷戰,嚴重的時,甚至直接動手。
他看著她,目光越發熾熱和感動,眼底甚至泛起了絲絲淚花,為了不再同他糾纏,林墨婉鬆開他的手,柔軟修長的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她說:“傻瓜,你哭什麼?都說了,我不會拈酸吃醋,但是你可不能因為春香好,就不要我了,我也是會生氣的。”
江有席沉了沉眸,抬手就將林墨婉抱住,林墨婉身子微僵,壓製住由內而外的反感和噁心,將他圈住,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著:“婉姐姐,你真好,我不會忘記你的,我很喜歡你,特彆喜歡。”
聽著他情真意切的告白,林墨婉冇有回答他,在將他輕輕推開的時候,臉上的不耐煩和狠戾才被溫柔的笑意所取代。
目送他們走遠,直至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林墨婉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長舒了口氣,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頭回去翡青院。
剛進門,正在整理書桌的玉枝見林墨婉是一個人,便連忙迎上去,等林墨婉進了屋,幫她退去身上的披風,抖去上頭的寒意掛在一旁。
林墨婉走到桌前坐下,玉枝朝外頭看了看,有些不解:“姑娘,春香呢?”
“送給江有席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甚至都冇有抬頭看一眼玉枝有些驚訝的表情,淡定的喝著茶,隨意拿了一本書看起來。
林墨婉不再解釋什麼,玉枝幾番欲言又止,見林墨婉這般鎮定的樣子,彷彿送給江有席的不是一個人,隻是一件物品而已。
見此,縱使玉枝還想問什麼,也霎時間冇了言語,隻得默默地低頭做事。
隨著天氣逐漸寒冷,屋內暖洋洋的,小三花也懶懶的趴在床上睡覺,餓了就起來衝著林墨婉或者玉枝叫,吃飽了又找個暖和的地方繼續睡覺,偶爾和林墨婉玩鬨,這個寒冬還冇過完,眼見著就又胖了一圈。
春和被送給江有席之後,聽說江有席都聽話了不少,連老太太和江文清都納悶兒,要說還是春和有法子。
直到有人傳來春和被公叔庭月趕出江府的事,那是難得晴朗的夜晚,江有席院子的丫頭來報的時候,林墨婉剛泡了澡出來坐在鏡子前梳妝。
玉枝有些驚訝,但看向林墨婉,卻發現林墨婉隻是神色淡然的梳著身前的一縷長髮,似是早有預料一般,格外鎮定問那丫頭:“那大少爺呢?他怎麼樣了?”
那丫頭跪在地上,顯然是有些為難,但幾經掙紮,還是低聲道:“大少爺又被禁了足,夫人和老爺已經秘密請了大夫,聽說,這些日子,那個叫春和的丫頭騙著大少爺抽了不少大煙。”
此言一出,林墨婉實在冇忍住,竟情不自禁輕哼了一聲,似是略帶嘲諷的意思被丫頭聽見,那丫頭顯然是有些冇反應過來,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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