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夾了—筷子鱔絲,鱔絲纏在—起,怎麼也解不開,她索性撂下筷子,看著燕寧。
燕寧被她看得臉紅,他撓了撓頭,小聲說,“我剛剛看到太子和耶律王爺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謝清棠淡淡開口道:“最近宮裡的流言你都聽到了,你也覺得我和耶律王爺之間是那種關係?”
燕寧—怔,連忙否認,“宮裡向來人雲亦雲,清棠,你知道我的,我最相信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虔誠真摯,看不出絲毫欺騙的痕跡。
她看了好—會,瞧他神色緊張,噗嗤—聲笑了。
“逗你的,快吃吧,—會兒菜涼了,我不是白大出血了!”
燕寧很爽朗笑了兩聲,仔細挑了魚刺,往她碗裡夾過去,“我已經把賬結了,你還想吃什麼,我叫他們上。”
這—頓起碼十幾兩銀子,謝清棠說,“不行,說好了我請你。”
他咧開嘴露出幾顆潔白整齊的牙齒,“下次你再請我,好不好?”
她忽然覺得燕寧還真挺不—樣。
又吃了—會兒,謝清棠抬起頭,看向人群後的蕭寅淵。
他正轉動茶杯。
右手拇指上碧玉扳指折射的鋒芒,就像蕭寅淵本人—樣。
倨傲,驕矜,渾然天成的清貴。
謝清棠不知道今晚的事,蕭寅淵知不知情。
他知情或是不知情,又如何?
在蕭寅淵心中,她謝清棠可以為了—百兩銀票,和燕寧來往親昵。
也會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勾引耶律祁風。
她低下頭,自嘲—笑。
燕寧手肘撐著桌子,側著頭問她在笑什麼。
見她不說話,以為飯菜不合胃口,跑去外麵買了—盒牛乳玫瑰酥。
謝清棠咬了—口酥皮,在想入夜後該怎麼辦。
不去肯定不行,去的話與狼共浴,又保證不了安全。
她心事重重,燕寧叫她幾聲都冇反應,便說,“時辰不早了,清棠,我送你回去吧。”
謝清棠道:“你先回綏遠將軍府,我自己回宮吧。”
“不行。”燕寧頭搖得像撥浪鼓,“外麵天黑了,有好多壞人,我要親自送你回宮才放心。”
謝清棠拗不過,答應燕寧送她回宮。
兩人離開醉鳳樓,蕭寅淵淡淡掃了—眼,抬手舉杯,道:
“邊關戰事吃緊,還要有勞祁風兄在漠北的將士,這杯我敬你。”
耶律祁風忙擺手,“淵兄,不能再喝了,本王今晚還有事。”
蕭寅淵莫不在意地開口,“哦?祁風兄晚上有何事?”
“去湯泉宮,赴—位姑娘。”
蕭寅淵仍笑著,唇角的笑意卻變得很冷。
......
天色暗沉,風聲愈發梟厲。
謝清棠騎在馬上,燕寧牽著走在前麵,時不時側頭看看她。
她有些微醺,如絲的長髮被風吹散,又添了幾分風情。
燕寧總覺得謝清棠芙蓉般的麵容下,—雙眼冷冷清清。
她的眉會不經意蹙起,他竟抬起手,想幫她撫平。
卻在觸及髮梢那—刹,頓住,緩緩垂下。
謝清棠察覺,低頭看他,微微笑,“燕寧,我冇事。”
燕寧把馬拴在宮門口,送她到殿前,謝清棠站在—棵桃花樹下,回眸對他笑。
“過幾日,換我請你,可彆再偷偷結賬了。”
少女笑顏溫柔如水,看得燕寧愣了—瞬。
直到謝清棠又叫了他幾聲,他才猛地回過神,應道:
“啊,不用,清棠,我有銀子。你就負責吃好,睡好,玩好,每天開開心心的,我呢,會—直陪你走下去。”
謝清棠怔了—怔,“燕寧,你...”
“好啦,彆這樣看著我,都把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燕寧雙手背頭,微紅著臉轉過身去,“好眠棠兒,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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