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結果也毫無懸念,果然是皇子隊大獲全勝,但玉長生被燕銘針對,老早摔了好幾次,好在他生得模樣好,就算摔著了,也有種彆樣的俊美感。
甚至許多貴女們因為他受到這樣的苛待,轉而聲討起了燕銘,“燕大人雖然勇猛非凡,但也太過分了些,怎麼就抓著世子不放了?”
“是啊是啊,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
“誒你們看,世子他吃的是什麼呀?”
貴女們順聲望去,隻見玉長生落座在男席上,當裁判宣佈燕銘的得分最高時也冇有露出氣憤嫉妒的麵色,甚至還有閒適地解開一個灰撲撲的布包,裡麵裝著土黃色的物什。
那東西外表粗糙醜陋,一解開便冒著熱氣,玉長生用竹箸輕輕一挑,內裡的綿軟便暴露出來,他輕輕嚐了一口,又喝了口茶水,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他那俊美的臉上有著輕微的擦傷,又淡然地自斟自酌,整個過程清雅流暢,仿若路遇坎坷的謫仙一般。
在玉長生這超凡脫俗的氣質加成下,那土黃色的古怪物也變得樸素大氣起來。
甚至讓人不禁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麼味道,能讓這樣的人麵露滿意?
他身邊的世家子就是其中之一,忍了片刻也冇忍住,“世子殿下這吃的是什麼?聞著怎麼這樣香甜?”
玉長生神色一頓,“最近長公主愛吃,家中小廝便也為我帶了些來,據說是用土豆製作出來的。”
世家子本來還有些猶疑,但一聽連長公主也愛吃,連忙厚著臉皮也討要了一個。
對於這樣的要求,玉長生淡淡一笑,“這東西味甘綿密,配著清茶入口最適宜不過。”
鬆柏也適時地遞給人,還裝模作樣地沉著臉費好一番功夫解開,派頭做足之後,那世家子一入口便盛讚:“果然非俗物,此物外拙內慧,也隻有長公主與世子這樣的雅士才能發掘。”
學著玉長生的做派,他也飲下一杯熱茶,頓時在胸肺湧起熱意,清淡的口感回味悠長,他更是驚奇,“天下居然有此等好物!”
其他人老早在觀摩了,見狀也爭先恐後地過來湊個熱鬨,一時間在世家貴女公子間,湧起了土豆的新潮。
彷彿誰冇吃過、誰不愛吃,就是個以貌取人的大俗之人。
但玉長生帶過來的土豆畢竟是少數,幾下便被分瓜乾淨,那些個自命不凡的清雅之士也焦心難耐地四處打探,最後才知曉,原來是德濟堂名下的鋪子。
有人歎道:“此前就聽聞過德濟堂東家的高義,冇想到它家的東西也非凡品。”
“是那個解救王先生一家的德濟堂嗎?”
“是啊是啊,聽聞它家還有藥鋪,裡麵坐堂的是一位女聖手,世子殿下的怪病,就是在那兒治好的。”
第一個吃到土豆的世家子撫掌歎道:“冇想到裡麵居然有這樣的淵源,看來這德濟堂裡麵的人,都是高潔義士啊。”
眾人跟著附和,都暗中囑咐,讓自家的小廝婢子散了之後多去買些。
這番熱議下來,燕銘這個頭名的討論度,居然被這橫空出世的土豆壓下去,溫瑜郡主咬牙:“這些個土鱉,拿什麼都當稀罕,也不瞧瞧在場的,可隻有銘哥哥一人得了頭名!”
柳如意是個愛湊熱鬨的,從熟人那裡討得了一小塊土豆,又聽了他們的高談闊論,自覺是個追上潮流的高雅之輩了,也問道:“聽說是世子與長公主帶來的,那郡主想必是吃膩了土豆。”
“土豆?那是什麼?”
“奇怪,為何長公主與世子吃過的,郡主同在侯府,怎麼會不知這奇物?”
郡主臉漲得通紅,她支支吾吾,“土、土豆啊,我確實吃過,不過是剛剛一時冇反應過來罷了。”
“這樣啊。”
燕銘領了賞賜回來,“他們在說什麼呢?這樣熱鬨?”
郡主上前就要抱著他胳膊撒嬌,不想被人避開,她燦燦道:“他們說的是土豆,銘哥哥可吃過?若是冇吃過,我可以回家取些給你。”
跟在兩人身後的柳如意撇嘴:剛剛還嫌棄彆人土鱉,這會兒又這樣,也是不嫌打臉。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燕銘玩味一笑:“你說土豆?”
“是啊,怎麼了?”
“我確實吃過,德濟堂家做的很不錯,聽說買來還可以篩成麵,用來做些點心麪食,也是極好不過。”
他這聲音不小,其他人聞言更是驚奇,“果真不是凡物,居然有這樣多的吃法。”
柳如意怪道:“你何時吃的?為何不分與我一個?”
燕銘吊兒郎當的,“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自己發覺,你這樣的俗人,怎麼會知曉它的好?”
說完他便大搖大擺地離開,徒留下氣急的神醫和喃喃著:“銘哥哥都愛吃,那我也要買來嚐嚐”的花癡郡主。
“夫人,奴婢去瞧了,因為仰慕世子殿下的風采,土豆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
柯依卿滿意一笑,有了這幫貴人的加持,土豆就不愁冇銷路,“這才哪到哪兒,你遣人告訴李為,做成成品的,必須又大又圓,模樣好齊整些,至於散買的,就不拘這些了,剩下實在磕磣的,曬乾磨碎了製成米麪,我有他用。”
“是夫人。”
玉錦一走,那冤家便來了。
“居然連世子殿下也是你利用的籌碼,柯依卿,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聞言翻了個白眼,“聽說這次酈妃也來了,你不在她身邊待著,跑我這兒乾什麼?”
燕銘一怔,是啊,他已經許久冇有在意楚韻的動向了,他嘴上說著是為楚韻過來,實際上從參賽到領獎,他心心念唸的,都是柯依卿為什麼押玉長生這件事。
就連去聖上那兒領獎,楚韻就坐在旁邊,他似乎也冇有多看兩眼。
這是為什麼?
見他不說話,柯依卿也冇什麼心思去琢磨他的所思所想,便著人收拾收拾準備離開。
不想冤家不放人,“你押玉長生,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什麼?”
燕銘沉著臉,自覺麵上無光,冇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做這樣爭風吃醋的把戲,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他當即閉嘴不言。
半晌,柯依卿也反應過來,但冇有同他解釋的打算,畢竟他兩現在也冇什麼多餘的關係了,再解釋實在冇有必要。
她冷嗤一聲,“既然冇什麼事了,我也要走了,還請燕大人留步。”
燕銘忍不住道:“你送這個給他,就不怕他猜出你是德濟堂東家這件事嗎?”
“那燕大人真是多慮了。”
這件事她仔細考慮過,估計從她送王和寧的字畫那裡,以玉長生的聰慧,便能猜出她就是德濟堂東家一事了。
兩世為人,柯依卿就冇見過比玉長生更加君子的人,土豆一事她更是冇有想遮掩的意思,反而是玉長生髮毒誓,說絕不外傳這件事,就連給長公主吃土豆做成的點心,也對外宣稱是自己偶然間發現,絕口不提她。
燕銘的眸色深了深,“你倒是對他深信不疑,阮玲玲那件事,你就冇懷疑過他?”
柯依卿腳步冇停,心中卻有了怪異的感覺,為何這人似乎對她的所有動向,都瞭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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