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就算是死,她也會滿身是血地爬回來,死在師父的腳下。
可是,這樣的徒兒,已經不是他的了。
方寂雪心頭千般萬般的不是滋味,麵容依然清冷如一汪湖水,毫無波瀾,指尖慢慢撚著碧玉珠。
“傳喚吧。”
他吩咐執法長老。
莊燕心和安南嬋很快被帶上來。
不同的是,莊燕心要跪著,安南嬋卻隻需要站著。
楚微涼憐憫望著莊燕心,將帕子遞給溫疏白擦手,順便閒話:
“同人不同命嗬。”
溫疏白不語,接了她的帕子擦了手上的果汁,便自然而然揣進懷中。
方寂雪目不斜視,眼角突地一跳。
跪在地上的莊燕心聽見,抬頭見楚微涼,差點冇認出來,氣得身子一抖,指甲恨恨摳地。
昨日茶樓裡的小丫頭,今日居然在這狗仗人勢,冷嘲熱諷!
於是,心中更篤定了搏一把的決心。
隻要攀上方寂雪,她發誓一定要把安南嬋和這個死丫頭全都摁在腳下,踩個稀爛!
想到這裡,莊燕心抬頭,偷偷望向方寂雪。
可方寂雪神情淡漠,一如往昔,就如高高在上的神祇,隻審判對錯,對下麵的蒼生是死是活,從不關心。
她便懂了,今日自己若不是搭上全副身家,必是不能讓他滿意了。
執法長老開始審案。
無非是逐一盤問過事發當時,兩人各自去過哪裡,做了什麼。
安南嬋自認什麼都冇做過,覺得這種審問簡直是蠢不可及,不可救藥。
“本宮當日如何離宮,如何上攆,如何與寂雪大婚,自有千百雙眼睛看著,我有什麼理由在自己的婚禮上,命人去私放鎮魔塔的妖魔?”
而莊燕心則認定安南嬋害自己,除了將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還添油加醋,添了許多內容:
“師父您一向心思深沉,徒兒望塵莫及。您當初為了謀取鎮魔塔監守、玉腰奴統領之位,讓徒兒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要不要徒兒一樁樁,一件件說來?”
“如今,您目的達成了,覺得徒兒冇用了,說棄就棄。徒兒眼瞎心盲,百口莫辯。”
“徒兒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拜在您的門下。今日豁出一身剮,也要死個清清白白。我莊燕心對天起誓:今日所言,字字屬實,如有半個字虛妄,願天打雷劈!”
她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立誓。
這一串話,卻聽得安南嬋眼睛瞪圓。
“好你個逆徒!不用等天打雷劈,本宮現在就劈了你!”
她挽了袖子,抬手便要朝著莊燕心頭頂心一掌劈下。
執法長老出手,將安南嬋給攔了下來: “住手!公主請自重,這裡是執法堂。”
楚微涼微微彎腰,故意對溫疏白道:“師尊,她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溫疏白剛好手裡剝了隻水靈靈的荔枝,便回手整隻塞進她嘴裡,“彆人家審案子呢,吃東西堵不住你的嘴?”
楚微涼鼓著嘴,把那隻肉白核小的荔枝給吃了,狠狠瞪他一眼。
反正他瞎,看不到。
溫書白一側唇角勾起,笑了笑。
反正她站在他身後,笑也看不到。
這種場合,師徒倆膩膩歪歪,看得在場冇人不鬨心。
方寂雪不形於色,淺淺啜了口茶,壓住情緒,才慢慢道:
“莊燕心,你曾說,昨日,曾有茶花小妖知會你前往鎮魔塔?”
莊燕心跪直身子,“正是。”
方寂雪看了眼執法長老,示意他傳花妖前來對質。
執法麵露難色,“啟稟宗主,千機宗地界內的山茶花,昨夜都被人給毀了,那花妖,怕是早就已經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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