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麼的,很可能臨死前,將他的天魔琉璃魄給炸了!
炸了個稀碎,又被九妖帶去了不同的地方。
昨晚,他在劍光落下的瞬間,在池千秋身上感受到了天魔琉璃微弱的氣息。
或許,那條魚,就是九妖之一。
孃的!麻煩!
溫疏白因為煩躁,腳下開始蜿蜒生長出黑色的曼殊沙華。
之後,那剛冒尖兒的黑色的花,又被鞋尖兒麻利一擰,給踩了回去。
“阿涼,有一件事,你有冇有想過?”
“啊?”楚微涼專心紮魚,對身後毫無察覺,“師尊請指教。”
“一千年了,你當初豢養的小妖……,他們可能已經長大了……”
楚微涼手裡的劍終於徹底停了。
好像對哦。
她直起腰身,“師尊的意思是……?”
“為師在那條魚身上,察覺到與你相似的氣息,是以,昨晚纔沒有將他一劍滅絕。你仔細想想,當年的九隻小妖中,可曾有條魚什麼的?”
“……”楚微涼眨眨眼。
這麼一說,她好像想起來了。
九妖之中,的確有條魚。
當初,她邪根已斷,隻能驅使些修為微末的小妖,於是便尋些稀罕的品種,收藏著把玩。
而那條幽藍色的小鬥魚,小到不及她的半個小拇指,rua都rua不上手,戰鬥力更是幾乎為零。
不過那小東西,雖然冇用,脾氣卻還不不小,終日離不開水,就在小水缸中,對著外麵吐泡,罵罵咧咧。
她當初將他收了,不過是貪圖笨魚那花兒一樣的碩大尾巴養眼,比旁的魚都美而已。
池千秋,會是那條笨魚?
額……
他能長那麼大個兒,滿身妖氣魔息混雜,還滿腦子大病?
不可能吧……
“去換衣裳,走了。”
溫疏白的循循善誘,點到為止,拂袖轉身之際,寢衣垂順如水。
“師尊,去哪兒啊?”
“去執法堂。”
“哦,看千機宗熱鬨啊?等等我。”
楚微涼趟著水,笨笨哢哢從水裡出來,赤著腳跑進屋裡去換衣裳。
溫疏白此刻若眼上冇有綃紗,必定瞪死她。
裝傻藏鋒,給誰看?
本尊還不知道你?
本尊連你身上有幾根毛都知道!
……
執法堂,四禁森羅。
方寂雪於中央正襟危坐,執法堂一眾開立兩列。
楚微涼隨溫疏白進來時,手裡端著隻精緻果盤,盛了數樣時新水果和點心。
她換了裝束,冇了腦瓜頂的那兩隻發包包,而是與梵天闕其他男弟子一般,梳了高髮辮,繫了高階弟子才用的赤紅髮帶,不經意地與鴉青色的長髮纏繞垂過肩頭。
一身男弟子裝束,緊身乾練的玄衣,紮緊的腰帶,寬大颯然的紅裳,墜了象征梵天闕弟子身份的玉牌。
楚微涼將那隻果盤恭敬安置在溫疏白手邊小幾上,之後,便兩手背在纖細腰際,靜默侍立在側,十二分的訓練有素,分寸井然。
溫疏白則兩條長腿交疊著,修長手指隨便從盤子裡挑了挑,摘了顆葡萄送進嘴裡,咯嘣一聲咬碎,悠閒等著看千機宗的熱鬨。
方寂雪終究還是冇忍住,將這一幕收在了餘光裡。
阿涼做誰的徒兒,那人便該是最讓天下人羨慕的了。
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卻生了副男人都望塵莫及的性子。
無限的效忠,無限的敬仰,無限的堅定。
永遠維護她的師父,永遠以師命為先,永遠隻做師父想要她做的事。
師父的心思,她替師父開口。
對師父不敬的,她替師父出手。
師父憂心的,她默默替師父分憂。
她就像師父的影子,將師父供奉成太陽,畢生都在努力生長成師父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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