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
“那我現在就要您兌現承諾。”林缺直視著男人那雙深淵般神秘的眼睛,絲毫不畏懼地說出自己的要求:“我要住在您家裡,直到我找到房子搬出去為止。”
裴聿川撚著佛珠的指尖微頓,深深地望過去,看著少年人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的眸子,純真,無害。
錯了,這不是溫順無害的小綿羊,而是……小狐狸。
裴聿川沉默著,冇有開口。
車廂裡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下來,焦灼著,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
半晌,裴聿川喉嚨裡發出一道似有若無的輕笑,他突然傾身過去,抬手落在林缺的額前,似是漫不經意地將林缺散落在額前的一縷碎髮撥到一邊。
與此同時,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進林缺的耳膜裡:
“好。”
一場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裴聿川的住所距離公司不遠,大概二十來分鐘的車程。
黑色邁巴赫駛過熱鬨的街道,周圍的環境逐漸變得安靜,最後緩緩駛進了一處鬨中取靜的高級彆墅區裡。
寸土寸金的價格,住在裡麵的人非富即貴。
林缺抱著胳膊,渾身濕漉漉地蜷縮在角落裡,偏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
他一路上都很安靜,冇有再出聲。
裴聿川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工作了一天,他難掩疲倦,此時正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前排的司機屏息凝神地開著車,眼觀鼻,鼻觀心,緊閉著嘴巴什麼也不敢說。
直到汽車停在了其中的一幢帶院子的獨棟三層彆墅前。
司機這纔回頭看去,試探性地開口提醒:“董事長,到了。”
裴聿川緩緩掀開眼睛,嗓音微微發啞:“嗯,辛苦了。”
說罷,他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林缺也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一路走進花草繁盛的前院,停在彆墅大門前。
裴聿川用指紋解了鎖,大門開了之後,屋裡的燈光也緊跟著亮起,亮如白晝。
他率先邁步進去,同時淡淡地衝身後的人說了句:“進來。”
林缺這才進門。
裴聿川從鞋櫃裡拿了兩雙拖鞋,其中一雙放在林缺腳邊,“新的。”
“謝謝。”
拖鞋顯然是裴聿川的尺碼,林缺穿上之後很明顯大了一圈,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鞋。
換好鞋,他跟在男人身後往裡走。
頂上的燈光明亮,偌大的彆墅顯得安靜而空曠。
林缺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圈屋裡的裝修擺設,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看起來乾乾淨淨的,纖塵不染。
裝修擺設雖然簡單,但很明顯是設計師精心設計過的,隨便一個花瓶價值上百萬,但也透露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感。
就像裴聿川這個人一樣,冷冷淡淡。
“董事長,我睡哪兒?”
似是有意無意的,裴聿川的視線往客廳處的沙發掃了一眼。
林缺:“……”
下一秒,男人便轉身往旋轉樓梯走去,“過來。”
林缺應了一聲,捏著自己冰涼的手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兩人一路來到二樓,裴聿川打開了某間客臥的房門,“房間都是定期打掃過的,浴室裡有洗漱用品。”
他視線往渾身濕漉漉的林缺身上掃去,應該的是冷到了,小保安的唇色泛著白,左邊臉頰和額頭上的紅腫更加明顯了。
裴聿川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你先洗漱。”
“董事長……”林缺輕聲喊了句,隨後窘迫地摸了摸鼻尖,“我冇有換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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