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您這是剛下班嗎?”
說話時的嗓音也是啞的,像是哭過。
裴聿川抿了抿唇,語氣一如既往寡淡:“先上車。”
看著眼前的人還是一副冇反應過來的模樣,他抬手搭在林缺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推了推,示意對方往前走。
林缺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邁開了步子。
裴聿川撐著傘走在他身邊,傘麵不知不覺間往旁邊傾斜了幾分。
雨依舊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珠灑落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打濕了昂貴的襯衣布料。
走到車旁,裴聿川打開車門,示意林缺進去。
林缺捏著手指,猶豫著冇有動作,“我身上都濕了,會把您的車弄臟的。”
裴聿川隻耐心地重複了一句:“上車。”
這回總算是聽話上車了。
裴聿川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前麵的司機雖然看不懂是什麼情況,但也知道這不是他該過問的事情,隻找了條乾淨的毛巾遞過去:“董事長,毛巾。”
裴聿川直接把毛巾遞給了渾身濕漉漉的林缺,“擦一下。”
“謝謝。”
“給您添麻煩了。”
林缺略有些侷促地低著頭,拿著毛巾慌忙地擦拭臉上和頭髮上的雨水。
儘管如此,他的衣服還是不停地往下滴著水,身下的座椅早已經濕了,腳下也聚了一小攤水漬。
夏日的天氣是炎熱的,突如其來的大雨讓空氣中多了幾分涼意,再加上車裡開著充足的冷氣,渾身濕透了的林缺便覺得冷了,單薄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顫抖著。
他整個人都狼狽不堪,可憐得……像一隻落水的小動物。
裴聿川的視線從小保安身上掠過,後者穿著白色t恤,被雨水打濕後便變得半透明,緊緊地貼在身上。
t恤下麵的皮膚若隱若現,隨著動作,兩扇肩胛骨如同蝴蝶一般振翅,在往下,甚至能隱隱看到一截柔韌纖細的腰。
裴聿川撤回視線,喉結攢動,再開口時嗓音裡透露著一股莫名的啞意:“老黃,把冷氣關了。”
司機老黃應了一聲,關了冷氣。
他悄悄掃了眼後視鏡裡的情況,“董事長,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裴聿川詢問林缺要去哪兒。
林缺整個人挨著座椅角落,手裡攥著潮濕的毛巾,同樣潮濕的烏黑眼睫輕輕顫抖,左邊臉頰一片紅腫。
好半晌,他才輕聲回答:“我……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話音落下,封閉的車廂裡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林缺餘光悄悄掃向另一邊,無聲打量著裴聿川的反應,映入眼簾的是男人那張完美卻無波無瀾,無悲無喜的側臉。
林缺微微擰了擰眉,腦袋偏了過去,“董事長,我都這麼可憐了,您不是該收留我嗎?”
裴聿川將他的所有舉動都看在眼裡。
明明看起來膽子那麼小,言行舉止卻一次比一次大膽。
裴聿川像是被林缺這話給逗笑了。
男人雙腿交疊,手裡有一下冇一下地輕撚著腕上的紫檀佛珠,“我為什麼要收留你。”
他的嗓音磁性溫和,語氣裡卻透露著不近人情的薄涼。
裴聿川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完美的皮囊下是充滿罪與惡的靈魂。
他又怎麼會隨隨便便把流落街頭的小動物往家裡帶。
更何況,他和這小保安的關係遠遠還冇到那個份上,隻不過是比陌生人強上一些罷了。
林缺早就料到裴聿川的答案,他撇撇嘴,小聲嘀咕:“董事長,您之前答應過的,我能向您提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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