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蕙似是有些為難,想要從床上起來。
“陛下還未用過早膳?妾陪陛下去暖閣用膳吧。”
在這拔步床邊確實不方便,蕭晟便也冇有阻止。
晚菘幾個機靈地上前來,為薑蕙披上襖衫,扶著往圍屏後梳妝換衣去了。
蕭晟坐了片刻,轉去探望年兒。
時辰還早,年兒仍沉浸在睡夢中,睡在用厚厚的綢緞包著的玉雕小床上,膚色雪白,一雙粉嫩小巧的拳頭輕輕握緊,放在微張的嘴邊,看著便可愛極了。
蕭晟正要將他抱起來,盛安躬身進來,悄聲稟告道:“陛下,含章殿那邊,敏婕妤醒了。”
蕭晟動作微微一頓,輕聲道:“知道了。”
他吩咐隨侍在年兒身邊的奶孃和宮女照顧好大皇子,抬腳往回走去。
廊間宮女們正提著雕花食盒將新做的早膳往暖閣裡送,蕭晟看了一眼,進了薑蕙所在的內室。
轉過繡著玉蘭的圍屏,薑蕙正坐在妝台前由晚菘梳頭,見皇帝突然進來,從銅鏡中朝他投去略微驚訝的目光。
“陛下?可是等急了?”
蕭晟走上前去,右手搭上薑蕙肩頭,微微彎腰對上她清澈的雙眸。
“蕙兒,早膳你先吃著,朕過些時候再來陪你。”
“陛下,是外頭出了什麼事?”薑蕙問道,讓人以為她是在說朝堂之事。
蕭晟頓了一下,才道:“昨夜蕙兒遣人救下的是敏婕妤,方纔盛安來報說她醒了,朕得去看看。”
“敏婕妤?”薑蕙好似想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偏過頭去,輕聲道,”陛下快去吧。“
她冇有說什麼“自己不過小病,敏婕妤情況更嚴重,陛下快去看她”的溫柔體貼之語,甚至眼神動作也毫無蕭晟在其他妃子那裡見過的欲拒還迎之態,隻是很平靜地迴應皇帝的話。
“照顧好貴妃。”蕭晟對內室幾個宮女道,隨即轉身往門外走去,靠近屏風邊的熨桌時,他微微頓了頓。
皇帝身影消失在瓊華殿,薑蕙懶懶地將手中的玉簪扔回妝匣,吩咐秋葵:“早膳擺到暖閣窗邊,讓碧雲去花園子裡摘些新鮮梔子來,散散屋子裡的藥味。“
“是。”秋葵道。
晚菘上來為薑蕙拆頭髮,重新拿篦子梳過,再簡單綰起。一邊動作,她一邊道:“主子,您什麼話都不用說,陛下都心疼您呢,方纔陛下見著那件氅衣,奴婢瞧著,陛下怕是恨不得陪您用完早膳再走。”
恨不得?
“本宮這裡隻是小事,敏婕妤可是陛下差點丟了一條性命的親表妹,怎麼也不會‘恨不得’的。”薑蕙漫不經心道,“何況……哪裡是什麼話都不用說,皇上心中有你,你纔有什麼都不說的資格。”
而若是皇上心中隻拿你當解悶的玩意兒,你在這裡什麼都不說,誰又會關心呢?
”可是,您也是陛下表妹呀,還是同陛下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呢!”晚菘似懂非懂。
薑蕙淡淡一笑,輕聲自語道:“敏婕妤,真是少女心思,雄心壯誌啊。”
“啊?”晚菘冇有聽清。
薑蕙莞爾,樂道:“過不了幾日,晚菘你就能看見敏婕妤侍寢啦。”
*
長春宮含章殿。
冬青因跳下太液池救自家主子,也還病著,起不來身,現下是另一個大宮女杜若服侍敏婕妤喝藥。
皇後坐在榻邊,溫和道:“敏婕妤受苦了,昨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皇後孃娘關心……咳咳……”敏婕妤在床上勉強行了一禮,才道,“妾也不知怎的就落水了。”
“你也不知?”皇後皺起眉頭,“可你那宮女冬青說,親眼見著婉才人將你推下太液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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