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來時,嘴裡已經一股藥味,晚菘正為她擦汗。
“主子醒了?汗已發出來了,太好了!”
秋葵端來溫水伺候薑蕙喝了,不等她問,便回稟道:“主子,方纔太液池那邊,是敏婕妤落水了。”
“敏婕妤?”薑蕙微微詫異。
“是。”秋葵扶著薑蕙坐起來,將慶豐帶回來的訊息一字不漏地轉述給薑蕙。
“敏婕妤被救起來時已經昏迷,現下還未醒,陛下、太後、皇後都在含章殿守著。
“慶豐去太液池邊檢視時,隻見著慌慌張張的婉才人和已經跳到湖裡去救人的幾個宮女太監,這會兒都被帶去含章殿了。”
“慶豐呢?”
“還在含章殿等候陛下問詢。”
薑蕙低低咳嗽兩聲,腦袋仍然有些昏沉,乾脆閉著眼睛思索。
秋葵這時輕聲道:“主子,奴婢跟您回宮之前,隱約見著敏婕妤是同婉才人、孫才人一道走的。”
晚菘上前一步,瞪了秋葵一眼,輕柔地為薑蕙按揉起太陽穴,嘴裡絮絮叨叨:“劉太醫說您是風熱外侵又氣血不足,應當好好調養纔是,現下都三更天了,您還是早些休息,明日裡再想這些。“
薑蕙無奈地點點晚菘的頭,正要躺下,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陛下不曾來瑤華宮探望嗎?”
她雖然冇有特意派人去知會皇帝,但劉太醫都過來了一趟,皇帝是一定知曉她這邊的情況的。
秋葵與晚菘對視一眼,垂首道:“山楂往太醫院請劉太醫時,正巧見著安景公公拉著幾個太醫往含章殿去,陛下想是被敏婕妤那邊絆住了。”
絆住了?
薑蕙臉上淡淡,並未有幾個丫頭想象中的傷心難過,隻是靜靜吩咐道:
“秋葵,明日比著請安的點,稍晚半個時辰叫醒本宮,晚菘,你去將陛下上次落在瑤華宮的那件雪青色紫蒲紋花緞鶴氅找出來,放到內室熨桌上。”
“是。”秋葵晚菘齊齊應道。
第二日一早,因著薑蕙生病,秋葵早早派人向鳳儀宮告了假,薑蕙難得能睡一個好覺。
半個時辰後,秋葵依著吩咐將薑蕙喚醒。晚菘幾個伺候完她洗漱,正要為她梳妝,便被阻止了。
“不必。”
薑蕙咳嗽兩聲,揮退要上前為她上妝的山楂,又對梳頭的晚菘道:“去拿那根月白暗花軟綢髮帶來。”
待她挽好頭髮,晚菘幾個在楠木垂花拔步床上擺了牙桌,正要服侍她用早膳時,皇帝陛下到了。
“妾請陛下安,陛下萬福金安。”
薑蕙半撐起身子施禮,被蕭晟扶著又倚靠回床上。
“蕙兒勿要多禮。”他似乎是夜裡冇怎麼睡,眉宇間有幾分倦意,聲音略帶沙啞,“怎的忽然病了?”
薑蕙定定看他一眼,並不如以往麵對皇帝那般常常帶著淺笑,麵色淡淡的:“陛下看著憔悴,可是冇休息好?”
神色雖然淺淡,言語卻透著關心。
蕭晟笑了一下,坐在床邊,拉過薑蕙的手,溫柔道:“該讓蕙兒的宮女拿麵鏡子過來,看看誰才憔悴得很。”
“咳咳……”薑蕙略低下頭,用手巾捂著嘴輕咳幾聲,才道,“妾不過中了些暑氣,夜間又受了風,休息一日便好,不礙事。”
容色絕塵的美人一頭青絲如瀑,柔柔攏在月白髮帶中,膚若凝脂,眉如點翠,眸含秋水,氣質清淡柔軟,隻是唇色微白,帶著病氣,很有幾分憔悴。
皇帝替她將滑落在頰邊的碎髮彆在耳後,看了看牙桌上擺著的清粥小食,道:“朕陪蕙兒用些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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