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婕妤正要回話,皇帝已經匆匆進了殿內。
又是一番見禮過後,敏婕妤才繼續道:“妾,妾確實不知……咳咳……當時孫才人說有塊玉佩落在路上了回頭去找,妾與婉才人就在太液池邊等她,正在閒話的時候……咳咳……突然感覺腰間一痛,就掉進水裡了。“
皇後皺眉,聲音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是被推下水的,但冇有看清是誰?”
雖然這麼說,但有冬青的話語在前,皇後口中“推人下水”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皇後孃娘……咳咳……”敏婕妤蒼白著臉道,“昨夜夜深路滑,許是有人不小心撞到妾身上了。”
“敏婕妤倒是好性兒。”皇後不鹹不淡地讚揚一聲,“太後孃娘可是擔心了一晚上。”
“姑母……”
敏婕妤正要問些什麼,皇帝便沉聲道:“婉才人行為不端,降為選侍,禁足三月,皇後,其餘人你看著辦,先下去吧。“
皇後一愣,微微福身,出了內室。
含章殿中庭,婉才人馮萍萍和她的宮女小蓮一前一後跪在庭中,小臉煞白。
見皇後出來,她膝行幾步,哭道:“皇後孃娘,皇後孃娘!妾真的是冤枉的!妾是被小蓮推了一下,才撞到趙姐姐身上的!”
與她跪在一起的宮女小蓮身軀顫抖,趴在地上,斷斷續續道:“皇後孃娘,太液池邊,夜露深重,石子路路滑,奴婢,奴婢是不小心崴了腳,奴婢不是故意的!”
“崴了腳?”聽到和昨夜如出一轍的回話,皇後失了興趣,平靜道:“小蓮,你不肯說實話,那就留著去慎刑司再說。”
慎刑司?
小蓮驚恐萬分,去扯馮萍萍的裙角,崩潰道:“小主!小主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慎刑司!”
馮萍萍卻下意識避開了,流著淚問道:“小蓮,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害我?”
小蓮聽到這句話,愣了片刻,深深望了馮萍萍一眼,倏然變成一臉心如死灰的樣子,猛地朝皇後磕了三個頭,額頭一片紅腫。
她對馮萍萍道:“奴婢本不願說,隻是,事到如今,小主何必再說這樣的話,是您要奴婢假裝崴腳撞到您身上,再順理成章地推敏婕妤下水的,您還說,陛下這樣喜歡您,不會對您怎麼樣的。”
馮萍萍不可置信地瞪著小蓮,就要說些什麼,被皇後喝止了。
“夠了!”
機靈的小太監搬來圈椅,皇後由春燕扶著坐了上去,才繼續道:“陛下口諭,婉才人行為不端,降為選侍,禁足三月。婉選侍,謝恩吧。”
馮萍萍一陣搖頭,淚水直流,突然衝殿內大聲道:“陛下!陛下——妾是冤枉的!陛——”
“堵住她的嘴。”
皇後心生厭煩,這個蠢貨,陛下若不是相信她是冤枉的,怎麼會隻是將她降位為選侍?
她瞥了小蓮一眼,意有所指地問道:“小蓮,婉選侍怎麼說你就怎麼做?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你也是死路一條?”
小蓮流淚不語,突然對馮萍萍道:“小主,隻要您願意為奴婢求情,奴婢怎麼也不會供出您的。”說完,猛地朝廊柱撞去。
馮萍萍顧不上掙紮,本能地退開幾步,愣愣地盯著小蓮血肉模糊的臉。
“青嬤嬤,去慎刑司叫人來收拾了。”皇後卻彷彿意料到了這個結局,平靜如常地吩咐道。
太監宮女們合力將突然變得呆呆愣愣的婉選侍送回了絳雪軒,皇後又坐了一會兒,問道:“春燕,那幾個太液池的灑掃宮女太監怎麼樣了?”
“回稟主子,還是那副說辭,跟瑤華宮慶豐一樣,都是聽到落水聲纔去救人的,看著不像有假。”春燕恭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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