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
皇帝從簾外進來,沉聲問道,身後還跟著皇後王氏和太後派來的李嬤嬤,看著像是從縈香榭急忙趕來的。
“微臣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孃娘!”
“妾請陛下安,請皇後孃娘安。”
屋內眾人立即見禮,蕭晟腳步匆匆,扶起薑蕙,等待林太醫的回答。
“回稟陛下,隻是大皇子殿下體虛年幼,若是下了重藥,恐怕,恐怕傷心傷腎,日後身子更弱幾分。”
太醫們已經摸清了皇帝陛下的性子,回話都直截了當,並不避重就輕。
蕭晟眉頭緊皺,他雖然一樣寵愛女兒,可在他這個位子,男孩卻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是薑蕙為他生下的孩子呢?見年兒滿臉通紅,眼皮顫動,心中亦不好受。
皇後便接話道:“林太醫先開方子吧,隻希望大皇子這燒能早些退下來。”
一時開方煎藥,很快秋葵便端著藥碗過來。
薑蕙白皙的指尖輕輕在年兒臉頰拂過,隨後接過藥碗,舀了半勺藥汁,小心翼翼喂到年兒嘴邊。
“年兒乖,聽阿孃的話,把藥喝下去。”薑蕙溫柔道。
繈褓中的嬰孩雖然尚在夢中,許是因迷迷糊糊間聽到了母親的話,又許是因林太醫開的方子加了甘草,並不如何苦澀,下意識舔了舔勺子,將半勺藥汁喝了下去。
薑蕙心中一定,更加小心地喂起藥來。
蕭晟見著這一幕也舒了一口氣,縈香榭殿選整日,已是疲累,見皇後臉上憔悴,便道:“皇後也累了一日了,早些回宮歇息吧,母後那裡朕派盛安過去回話。”
皇後卻冇有立即離開,又在瑤華宮待到大皇子身上熱度褪下來,宮門都快要下匙的時候,才坐著鳳輦回了鳳儀宮。
她身為無子的嫡母,這時候若是不表現些對大皇子的關切之意,萬一大皇子有什麼閃失,皇帝和太後恐怕第一時間就要懷疑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春燕心疼地為皇後卸下釵環首飾,又服侍著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嘴裡抱怨道:”娘娘何必如此勞累,都這個時辰了還冇吃過晚膳,大皇子本就先天不足、年幼體弱,這自家在瑤華宮裡發熱,怎麼也怪不到您的頭上。“
皇後卻是心情極好,笑道:“本宮不過累一點,若是……那纔是更好呢。”
夏蟬此時問道:“娘娘,您說,大皇子這驚熱來得突然,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
“故意?”皇後反問,“胡氏已去,現下這宮裡,水清魚少,誰敢去動太後和陛下的心尖子?”
同樣的道理,薑蕙也明白,但即使可能性極低,該查的還是要查。
她看著跪在腳邊的紅纓和石榴,輕聲道:“奶孃們都被陛下罰跪在外麵,年兒這幾日吃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你們細細說來,好好的,怎麼會驚熱?”
紅纓道:“五日前,馬媽媽因家中阿公去了,告假歸家,兩日前,黃媽媽染了風寒,主子吩咐將她移到後殿將養,待病癒後再照顧大皇子,因而這幾日都是呂媽媽和金媽媽輪流為大皇子餵奶,奴婢和秋葵姐姐、石榴姐姐照顧起居。“
石榴接話道:“今日秋葵姐姐隨侍主子身邊,因小主子見不得風,奴婢和紅纓便照常在暖閣內陪著玩耍。卯時二刻,小主子喝了一次奶,待您自鳳儀宮請安回宮後,跟您玩鬨了半個時辰,之後睡到午時,又喝了一次奶,未見異樣。”
紅纓補充道:”主子您陪著到了午正三刻,一起在暖閣午歇。未時正二刻,小主子醒來,林太醫來請了平安脈,過後,金媽媽抱著餵了奶,在暖閣內走了走,小主子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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