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柔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福身請安。她相貌姣好,自有幾分內斂的書卷氣,一雙桃花眼眼尾微翹,為其平添幾分顏色。
皇後問道:“可會什麼才藝?”
羅柔恭聲道:“臣女擅書。”
“哦?”皇後輕笑一聲,打趣道,“貴妃亦擅書畫,不知比之何如?”
羅柔臉色一白,忙道:“臣女雖在禹州,也曾聽聞,貴妃娘娘少有才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臣女資質愚鈍,斷然是萬萬比不上的。”
皇後微微一笑,冇有多說,便有機靈的宮女已經準備好文房四寶,引羅柔過去執筆。
約莫一炷香後,羅柔吹乾墨跡,宮女將寫好字的宣紙麵向皇帝展開。隻見紙上字跡行雲流水,彆出心裁寫了兩句正合春光的小詩。
“蕙質蘭心,秀外慧中,陛下您看?”皇後稍稍偏頭,詢問皇帝的意見。
蕭晟略一點頭,羅柔忙柔聲謝恩。
這一組唱名三人,竟然全都入選,引她們出殿的嬤嬤滿臉喜色,認為這三位小主福澤深厚,滿麵笑容把人請到側廳歇息,恭聲道:“幾位小主可以在此暫歇,稍後便有內使司派人過來送小主們出宮。”
經過殿選之人,卻是不能再回到原先的地方了。
幾人溫聲向引路嬤嬤道謝,原來在儲秀宮就略略麵熟,現下互相熟悉幾句,交換了生辰年月,便已是姐妹相稱了。
羅柔知道麵前這位昌平侯府三小姐未來是板上釘釘的高位,現下宮中不算皇後孃娘,妃嬪隻有三位,來日她們入宮,趙三小姐必然少不了拉攏些低位妃嬪,便笑著道:
“原在儲秀宮,我成日待在屋子裡,未能與趙妹妹、柳妹妹相熟,今日也算有緣,若日後進宮能與妹妹們住得近些,倒是最好不過了。”
柳容娘點頭如搗蒜,她在這上京舉目無親,能有兩位官家小姐親近,已是大喜。
趙如芸卻心中一動,朝羅柔淺笑道:“這也端看陛下和皇後孃孃的安排。”
羅柔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說,一時便各自告辭,跟著小太監出宮回府了。
縈香榭殿選,從辰時初進行到申時正,整整選了近一日。
薑蕙卻暫時冇有閒心關注——用過晚膳後,年兒突然發起熱來。
瑤華宮,紅纓將沾了溫水的手巾略略擰乾,輕輕搭在年兒額頭。小小一個嬰孩緊閉雙眼,嘴裡含著防止咬傷的柔軟絹紗,睡在繈褓裡,雙頰燒得通紅。
林貴達林太醫正為年兒探脈,不時翻看舌苔、眼球,眉頭緊皺。
須臾,他小心翼翼將年兒的手從繈褓裡抽出,輕輕按壓拇指根部附近的穴位,隨後又尋到年兒頸後一處穴位,同樣按揉片刻。
薑蕙坐在一旁,親自用手巾沾了銅盆中的溫水遞給紅纓換過原先那塊,目光在林太醫和年兒之間來回打轉,生怕從太醫嘴中聽到些不願聽的字眼。
“貴妃娘娘,大皇子殿下熱而不甚,麵青自汗,睡夢虛驚,顛叫恍惚,偶有抽搐,應是驚熱之症。”
“驚熱?”薑蕙強自鎮定,憂心道,“可有法子褪下去?”
林太醫躬身道:“回稟貴妃娘娘,殿下出生不滿三月,又先天體弱,用藥不可過重。微臣已按過合穀穴、風府穴,稍後再以天竺黃入藥,娘娘可令宮女們用巾帕沾溫水為殿下降溫,就如這位紅纓姑娘這樣做便好。
“若是今夜亥時前,大皇子殿下仍高熱不退,微臣便隻能再下重藥,隻是……”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