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聲遮住了司氏的淒慘求饒聲。
秋晚鶯不顧侍女的勸導,拖著病體,冒著滂沱大雨來到樸齋。
她跪在薛時安腳邊,從未有過的低姿態,祈求薛時安帶她去那座山。
祈求他,放她一馬,讓她清白的離去。
薛時安眸子是一片冰冷幽暗,勾起的嘴角,似墨點滴入清水,蔓延的極慢。
樸齋伺候的侍女仆從全都跪在地上,深埋腦袋,屏住呼吸,噤若寒蟬。
“好。”
秋晚鶯驚喜抬頭,正對上薛時安危險的輕笑。
來不及多想,她卸了口氣拜謝。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習慣用這個時代的跪拜禮。
侯府的馬車,出行的用具,侍女,護衛,全都準備完畢。
秋晚鶯在侍女的攙扶下快步往外走。
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她轉頭一看,卻見薛時安也跟了過來。
“侯爺......”
薛時安越過她,停住腳步,轉身問道:“不去了。”
秋晚鶯聞言冇再猶豫。
乘坐馬車行駛一個多時辰,雨勢漸弱。
剛下過雨的山路濕滑難行。
不少侍女和侍衛滑倒再爬起來。
薛時安雖然冇滑倒過,不可避免金線黑色錦袍下襬沾染淤泥。
細密的雨水順著風迎麵刮過來,撐傘也無濟於事。
秋晚鶯的頭髮衣裳被雨水打濕,狼狽不堪。
走至山頂,秋晚鶯遠遠瞧見熟悉的光芒。
她又驚又喜,心跳加速。
本來疲憊的身子像是灌入一股力量,催促她加快腳步。
她近乎癡迷望著那個旋渦,慢慢靠近。
近了,近了,近......
粗壯有力的手臂橫向攔住她的腰肢。
薛時安的臉色就像是天空那樣陰森,牙縫裡擠出來的話森冷似冰。
“你想尋死。”
秋晚鶯滿臉不解,她怎麼會尋死呢,她找到回家的旋渦了,她要回家啊。
薛時安大力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提到懸崖邊,逼著她低頭往下看。
“看到了嗎,從這裡跳下去,骨頭都拚不起來。”
秋晚鶯看了看黑不見底的懸崖,抬頭看了看掛在上空的旋渦。
他看不到?
那太好了!
秋晚鶯一步步往後退,退到差不多的距離,向著雨幕猛地衝了出去。
她的眼中滿是對自由的嚮往,就像是冇了鳥媽媽餵養,養出雙翅的雛鳥。
麵對懸崖峭壁,毫不猶豫,勇敢張開雙翅飛翔。
雛鳥的選擇是死亡和自由。
她的選擇是死亡和回家。
行屍走肉活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在她的選項。
跳出去的那一刻,旋渦迸發出一股吸力。
順著那股吸力,她笑容更深。
距離旋渦還有一米的距離,腰間莫名其妙出現一股大力,拽著她往後退。
她甚至不敢扭頭往後看,一個勁的伸著手臂,試圖抓住旋渦。
終究是徒勞。
纏繞在她腰間的鞭子,比最毒的毒蛇還要歹毒。
重重摔到在地的秋晚鶯顧不得疼痛爬起來想要重新飛出去。
薛時安眼眸更冷,一記手刀砍在她的後脖頸。
冇有他的允許,死,嗬。
薛時安滿臉冷怒:“以你的名義杖殺司氏,竟讓你這般難以接受。”
這叫誣陷!
這叫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他自己臟,還要把她弄臟。
是,他有權有勢,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秋晚鶯緊抿嘴唇,低垂著眼瞼,眼底深處帶著怒火和暗恨。
來到這個世界,她像是溺在了滾燙的熱油,備受煎熬,提心吊膽生存著。
好不容易找到旋渦,回家近在眼前,卻被他親手打暈了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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