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淚水接二連三砸在錦被上。
薛時安神色微怔,冷峻的臉龐摻雜幾絲若有若無的無奈。
司氏身份低賤,本不該進府。
既進了府,便應安分守己。
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按律,按侯府的規矩,當千刀萬剮,杖斃算輕饒了她。
薛時安放輕聲音:“司氏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你是本侯的庶夫人,是上了薛氏族譜的妾室,被人算計到頭上還不拿出庶夫人的威嚴懲處司氏,纔是丟臉。”
“本侯最後警告你一次,休要再做傻事。”
秋晚鶯在心底嗤笑不已。
他覺得她是扛不住杖殺司氏的名聲,企圖跳崖自儘尋解脫。
是他下命令杖殺司氏,她為什麼要斷送自己的性命。
她又不是貓,有九條命,捨棄一條給司氏助興。
想甚呢,他腦子是用天上的雨水做的不成。
秋晚鶯小臉寫滿厭惡,心底更是產生濃濃的殺意。
這是秋晚鶯生平第二次產生殺意。
原來恨一個人,真的可以摒棄多年接受的良好教育。
即便是殺不了他,也會不受控製在腦海幻想殺他的方式,殺他之後的快感。
薛時安突然出手擒住她的下巴,正對上她仇視的目光。
“作何用這種仇視的眼神看著本侯。”
殺他,無異於以卵擊石,難於上青天。
有過殺他的前例,再次失手,任憑她有多厲害的本事,他也容不下她。
順著他給的台階下,把她跳崖的行為歸結於司氏一死,她擔不了這個責任,愧疚欲死,能換來他的憐惜。
可她不想再搖尾乞憐,她受夠了。
不想聽他說一個字,不想和他同處一室,聽著他的呼吸聲都覺得無比噁心。
秋晚鶯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剪刀,對準自己的心口。
“帶我去山頂,不然我死給你看。”
薛時安沉著臉,釋放渾身威壓,怒聲低吼道:“你敢!”
秋晚鶯握著剪刀的手更緊,深吸一口氣,刀尖往心口戳。
鋒利的刀尖劃破表皮,在她衣裳暈染出朵朵血跡。
用行動告訴他,她敢不敢死給他看。
轟隆,天色驟然昏暗。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院落的樹枝被狂風颳斷,落在地麵發出砰的一聲。
薛時安眼眸森然,壓迫感更甚。
與他對視,她彷彿化身將要被他咬斷喉嚨的獵物。
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危險,頃刻間令她冷汗打濕衣裳。
秋晚鶯唯有用疼痛刺激自己大腦清醒,緊緊捏著剪刀不放。
她在賭,賭他不會放任一個於他有價值的女人,橫死在他麵前。
薛時安往前行了半步,秋晚鶯心跳漏半拍,失去把控力,剪刀戳進肉裡,疼的她險些暈過去。
薛時安身材挺拔,魁梧高大,將日漸消瘦的秋晚鶯完完全全籠罩在他身體陰影之下。
好比兔子遇到老虎,與生俱來難以超越的體型差距。
“你當真以為本侯製服不了你。”
薛時安閃電般的速度反手掐住她的手腕。
哢吧一聲,巨大的疼痛襲來。
秋晚鶯的手腕瞬間脫臼,拿不住剪子往下落。
薛時安輕鬆接住剪子丟到一邊,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額間的冷汗,沉聲說:“聽說過籠寵嗎。”
新鮮嫩綠,韌勁十足,刀子都砍不斷的細竹條,編織成密不通光的圓形困籠。
在快要編織好籠舍的時候把人丟進去,封住上空,隻留一個小孔。
孔是用來灌水給籠寵喝的。
人不喝水,能活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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