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允辛扯起薄唇,想哄哄她。
甩了甩火辣辣的手,伸手欲抬起她的下巴,看一看她的臉。
尤聽容這才注意到,方纔是單允辛伸手去抓翻落的蓋碗茶,自己這才免遭一難。
此刻那雙有力的大手通紅一片,皮膚薄些的手背處甚至冒出了幾個水泡,單允辛卻冇事人一般,眼睛直顧著眼前人。
尤聽容卻是被唬住了,皇帝身上多了這麼顯眼的燙傷,這可不是小事,追究起來不知道要連累多少人。
當即便要跪下,“臣女有罪……”
單允辛有力的大手輕輕鬆鬆地握住她的手臂,快速的製止她正要跪下的身體,口吻裡又急又惱,“地上都是碎瓷片你也敢往下跪!?”
她這樣不聽話,單允辛強硬地扯著她就往桌旁走,生怕她再傷著自己。
尤聽容這次不敢反抗了,猶如被逮住後頸的奶貓一般,任由單允辛壓著她的肩膀坐下。
“常順。”
單允辛的話音才落下,常順就麻利地抬腳進來了。
常順老早就趴在門板上等著了,豎著耳朵聽響動,聽見屋子裡劈裡啪啦的響聲時,心就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待進來看到單允辛手上的傷口,更是驚得一蹦三尺高,咋咋呼呼道:“快傳太醫!”
單允辛頭疼地按著額角,“罷了,叫太醫簡單包紮就行了,不必聲張!”
常順這才啞了火,也知道陛下不想傳揚出去,惹人猜疑。
尤聽容看著禦醫燒熱了銀針,小心翼翼地挑破了水泡,用煮沸消毒過的白紗布擠出創液,忍不住攥緊了手。
塗抹上消毒的藥水,又給紅腫的手背抹了一層晶狀膏藥,整齊地包裹上創口。
“陛下的手上留了創口,幸好燙傷的麵積較小,暫無大礙。”禦醫才收了醫藥箱,恭恭敬敬退了一步。
“但微臣仍有些話要囑咐常總管。”又微微轉向了一旁隨侍的常順,“雖說現在天氣轉涼,不容易惡化,但這七天暫且不能碰水,微臣每日為陛下換四次藥,待新肉長出來便可痊癒了。”
常順連連答應,牢牢記在心裡。
單允辛並冇有把這點傷口放在眼裡,盯著尤聽容緊張的樣子,幾個水泡,能換她軟和三分,這買賣劃算。
這麼一打量,單允辛就發現了,今日的尤聽容打扮格外精細些,跟那日在永鑫茶樓試圖偶遇趙紹安一樣,精心打扮。
一身寬袖直裾,天青色的軟緞上繡滿了藍鈴花,緊束的腰帶顯得嫋嫋動人,滿頭的彩琉璃配金珠頭麵襯的既溫婉又嬌嫩。
妝容精緻,眉眼之間顧盼神飛,粉麵紅腮。
這副打扮,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衝著薛、趙之流,他們那樣的纔是她求之不得的“如意郎君”。
“見過薛夫人了,她對你很滿意吧?”單允辛忍不住當麵質問。
尤聽容瞬間回過神來,清淩淩的眸子微微睜大了,清晰地投射出單允辛英俊犀利的眉眼。
“陛下說笑了。”尤聽容垂眼避開他的審視,他果然派人盯著自己,“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
“父母之命?”單允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都說‘如君如父’,朕這個君父的話,你卻從未放在心上。”
“朕想不明白,你看上他們哪一點?”單允辛不肯給她逃避的餘地,“哪一點,值得你籌謀算計,以身許之?”
尤聽容被他高高在上的譏諷刺的冷了臉,見單允辛還想用手來掰她的下巴,脫口而出道:“因為臣女不圖富貴、無求權勢,隻要做個明媒正娶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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