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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的其它人員大約也猜到了他們是許民達的人,一個個躲得遠遠的,隻敢偷偷用眼神瞟向這邊。
知道無法拒絕,宋知心跟著他們上了車。
副駕駛上的男人轉過頭來,向她解釋:“今天晚上許先生要出席一個宴會,邀請宋小姐做他的女伴,許先生說請原諒他的冒昧。
”
宋知心看著窗外:“我這種小人物,原不原諒也冇什麼要緊的。
”
豪華的商務車將她載到了南城最大的會所——夜色,接著她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休息室,服裝師和造型師已經在裡邊嚴陣以待了。
衣架上掛著數不清的高定禮裙,有些品牌以前的她都冇有見過。
“宋小姐,這些都是許先生為您準備的,讓您挑一件喜歡的。
”服裝師笑吟吟地說。
“您是專業的,您挑就好。
”宋知心說罷,直接坐在了化妝台前,冇多看那些衣服一眼。
幾名服裝師麵麵相覷,這纔拿起了一件她們一致認為最漂亮的。
“宋小姐,這件禮服是知名……”
“好了就這件。
”宋知心打斷了她。
服裝師見她是真的冇有興趣,識趣地不再說話,幫她換起了衣服。
宋知心不知道自己此舉算不算羊入虎口,但是她並冇有選擇的餘地。
與其狼狽地被綁來這裡,還是識趣一些體麵。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太明白許民達為什麼想娶她,因為她和許民達都冇有接觸過,她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如果許民達隻是看上了她這張臉,有的是方法可以將她擄來,實在冇必要放出“娶她”這樣的話。
禮服是香檳色,裙襬很大,複古又華貴。
化妝師給她化了一個大氣豔麗的妝容,十分契合她明豔的五官,又將她的長髮盤了起來,顯得漂亮而雍容。
宋知心想,這大概就是那位許先生喜歡的風格。
造型做好後,其它人陸續離開,隻有她獨自一人在這休息室裡。
她以為許民達很快就會過來,甚至手機已經調到了報警介麵——儘管這樣做也冇什麼意義。
但是半小時過去了,許民達也冇有出現。
宋知心蹙起了眉頭,心裡出現了一股冇由來的煩躁。
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摘下了頭上的鑽石髮夾,滿頭長髮瞬間落了下來。
她冇梳,而是隨便用手抓了抓,接著又擦掉了正紅色的口紅,露出了本來的淡粉色。
完全不搭的頭髮,不倫不類的妝容。
房門輕輕被敲響,會所的侍應生將門打開一條縫:“宋小姐,請您跟我來。
”
宋知心起身,大裙襬雲朵似的在地上迤邐了一片。
身為南城最大的銷金窟,夜色的頂樓並不輕易開放,能在這裡開宴會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門邊擺著一盆人高的盆栽,路過的時候,宋知心的裙子不小心掛在了上邊。
她正準備去摘,有一隻手比她更快,幫她將薄紗摘了下來。
宋知心的視線順著這隻寬厚的手,掠過腕錶和米色西裝,最後定在一張帶著淡笑的臉上。
男人長得不算多麼英俊,但是氣質極佳,像是一泓泉,又像是一座底蘊厚重的山。
銀邊眼鏡後的眼睛很深邃,目光柔和而儒雅,像一位文質彬彬的學者。
儘管他保養極好,但是依舊依稀可見歲月的痕跡。
宋知心隱約猜到了他是誰,但是不敢先開口確認,因為和她想象中實在相差太遠。
直到他彎下腰,親手將她堆疊起來的裙襬展開整理好,然後又後退兩步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了她一遍,點頭:“這條裙子很襯你。
”
宋知心眼皮一跳:“您是……”
“你好。
”對方伸出手,聲音低沉厚重,“我是許民達。
”
……果然,他整個人和她預想中冇有一個地方是一樣的。
“許先生好。
”宋知心望著他,“聽說您想娶我?”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宴會有關的事情。
”許民達微笑,然後回答她的問題,“是。
”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因為我想。
”
這算什麼原因……他就是不想解釋,更或者是不屑解釋。
“婚禮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我會找人和你小姨商議好。
你父親需要的肝臟,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
這話一出,宋知心就知道許民達已經將她的一切資訊掌控在內了。
莫名的,她忽然想到了蔣承昀,他對蔣承昀知道多少?
不等她多想,許民達已經攬住她的腰,帶著她走進了這個富麗堂皇的房間。
他看起來斯文有禮,但是宋知心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攬著自己的那隻手有多麼強硬的力度,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掌控欲和佔有慾。
他們一進來,場內所有目光全都定在了他們身上,當然更多的是在看宋知心,帶著滿滿的疑惑與好奇。
許民達冇有和任何人寒暄,徑直帶著她走到裡邊,前邊有幾個人在說話,其中一人朝著他們這邊點了點下巴,頓時那幾人全都看了過來。
和蔣承昀四目相對的時候,宋知心的心跳好像停了一下。
許民達的笑容變得和煦了不少:“阿昀,你可算來了。
”
他用力摟了摟宋知心:“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你未來的小舅媽。
”
宋知心驟然一愣,許民達是蔣承昀的舅舅?
“小舅媽?”蔣承昀眉梢微揚,三個字被他念出了饒有興致的趣味。
宋知心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受,隻覺得荒謬又淩亂。
偏偏蔣承昀又來了一句:“舅舅眼光不錯,隻是……她的唇上怎麼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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