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嘁嘁~”
“咚咚”
耳邊傳來高壓鍋氣閥冒氣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味。
身旁的鍋爐向身子傳來暖意。
傻柱醒了，懵懂地坐起來。
眼睛轉向四周。
紅星軋鋼廠的工人食堂！
周圍是如此的熟悉，傻柱伸出雙手，“我的右手還在！”
不由得喃喃道。
高興地走到身旁的水缸，拿起木蓋。
看著水中的倒影，不由得用手撫摸自己年輕的臉龐。
“對，許是這麼回事！老天有眼了，我傻柱又回來了。”
前世。
四合院的大門被用力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關上門的那一刻，連同一個看似高壯卻微微佝僂的身體一併摔出。
傻柱的後背狠狠地摔在地上，幸好用左胳膊肘撐地才稍緩一些。
“秦淮茹，你不要欺人太甚！”
“棒梗，你個小白眼狼崽子！”
傻柱感到後背沾滿了雪地裡的冰涼，踉蹌地站起來。
充滿怒氣的話語中，水霧從口腔中噴湧而出。
又隨之消散。
傻柱很是不服，“我大半輩子可是耗在你們身上了，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
蜷縮著自己縮在牆角中，抵禦淩冽的寒風。
迷迷糊糊中，傻柱睡了過去。
半夜，河水湍湍。
傻柱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座橋的橋洞裡。
被棒梗扔出來之前，雙腿被他用凳子砸得生疼。
此時有些腿軟和餓得體力不支。
生生地墜入河中。
“砰”
身體砸碎河麵結的一層冰，向黑暗處墜去。
破舊的棉服，一張褪色的全家福從衣襟中飄出。
那是十二年前，大家在四合院門口拍的。
那時婁曉娥和寶貝兒子何曉還在身邊，幾個大爺們還活著。
笑容燦爛，幸福易碎。
那照片像隻蝴蝶，停在破裂的冰花上……
徒弟胖子拉開簾子進入廚房。
“師傅，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說完便給他遞上自己剛剛開膛破肚的老母雞。
傻柱甩了甩頭，回到現實。
重生一世，傻柱發誓一定要逆天改命！
傻柱回過神來，結果生雞，就整隻放入鍋中焯水。
馬華也進來了，向傻柱打聲招呼便到自己的砧板上切菜。
馬華是他另一個徒弟，上一世也對他還算忠實。
就是那胖子欺師滅祖，看著他就晦氣。
傻柱撈出雞，給領導做小雞燉蘑菇。
快下班時，傻柱突然感覺身邊有個小身影在亂串。
發現是秦寡婦家的大兒子棒梗。
“好你個棒梗。”
傻柱怒氣沖天，前世肯定是他把自己從四合院抬到橋洞的。
如果不是，他也是把自己的雙腿殘的，把自己趕出家門，蠻霸祖宅的罪魁禍首。
棒梗正拿個小碗，把廚房的醬油往裡倒。
這明擺著是來偷醬油的。
“偷偷摸摸的，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傻柱拿起灶台的擀麪杖，往他身上狠狠一砸。
這次他可是對準了的。
冇想到，一揮出去，砸了另外一個人。
許大茂！
這可是他一生的死對頭。
“自私自利、道貌岸然、嫉妒心強的偽君子”
傻柱在心中呐喊。
許大茂拿起擀麪杖在身前指著：“誰、誰？誰！”
傻柱心中疑慮，這一次不像前世，明明對準了棒梗。
怎麼還是打到了許大茂？許大茂的反應和前世一模一樣。
“是我”，傻柱承認。
“好你個傻柱，膽子不輕，竟敢打我！”，說完，許大茂便要揮過來。
傻柱比許大茂半個頭，輕輕鬆鬆製止住他。
“彆著急啊”，傻柱戲謔。
許大茂瞪眼，“什麼彆著急，今兒個不打回你我就不叫許大茂！”
傻柱伸出右手抓住他的下顎，拇指劃過他的下巴。
前世，生命的最後幾年，許大茂對他伸出過援手。
幾個大爺們安葬時，他也出了不少力。
“告訴你個秘密”，傻柱說。
“什麼？”，許大茂不再掙紮。
但他眼神裡還是不信傻柱，“你可彆耍什麼花招！”，狠狠瞪傻柱。
“彆t、m的不信”，傻柱把許大茂連拖帶拽地拖出廚房。
工廠後牆根。
京城寒冬的草地皆是枯色，行人包裹著頭巾騎著老牌自行車穿過。
馬路邊上的水泥筒子堆角落，傳來醬油拌著雞肉的香味。
傻柱指了指水泥筒堆旁坐下的小孩，“你的雞被偷了，現在那些小孩吃得正香著呢。”
許大茂之前給紅星公社放電影，他們送了兩隻老母雞。
但傻柱怎麼知道？自己可是很小心地養在雞籠裡的。
“我不信，你不會是耍我吧？”，許大茂用抓起傻柱衣領。
“少吵吵，自己去看”，傻柱拍開他的手。
許大茂走身上前。
“棒梗、小當、槐花，吃得真香呢。這雞哪來的？”
棒梗、小當、槐花皆是秦寡婦的孩子。
雞已經煮熟了，而且沾著醬油，看不出原貌。
三個孩子慌慌張張站起來，看著許大茂，又看看身後的傻柱。
棒梗大喊，“傻叔，救我！”
許大茂轉回身去看傻柱，再轉回身時，三個孩子已經跑遠了。
“等等，小兔崽子們”，許大茂撒開丫子去追他們三。
待傻柱慢悠悠晃回大院時，天色已晚。
四合院。
大家齊聚院子，正在開全員大會。
許大茂站在正中央，大著嗓子說道，“秦淮茹，你可要看好你家的孩子，我可不是那傻柱，任你們拿東西！”
傻柱順著他的話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也就是眾人口中的秦寡婦。
身材豐腴，麵帶桃花，臉上嘟嘟地帶著嬰兒肥。
上輩子可就是被她這副皮囊給騙嘍！
傻柱啊傻柱。
她的丈夫死於工傷，上有惡毒年邁婆婆，下有一兒兩女。
“吸血鬼，一家子的吸血鬼！”
傻柱內心暗暗唾棄。
“是啊，秦淮茹，你的孩子吃了這雞就得賠償，鄰居間，我就算你三塊錢吧”，一旁的婁曉娥也出聲道。
傻柱看向婁曉娥，那是一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他的初戀，他兒子的母親。
死於他之前的愛人。
秦淮茹看到傻柱來了，就站在他身邊，眼睛暗含秋水，向他乞求幫助。
棒梗他們三也過來。
“傻叔，幫幫我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