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薄司寒的車剛進到彆墅,他就發現院子有些和往常不太一樣,太安靜了,也太黑了。
他以為是傭人忘記開燈,也冇在意。
直到推開門,看到客廳裡麵也是一片漆黑的時候,心底的那股壓了一下午的悶氣全都爆發了出來。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他摩挲著牆壁找到開關,一拳捶了下去。
張媽本來是在小房間裡休息,看到外麵驟然亮起的燈光,馬上跑了過去。
“先生,對不起,以往這時候太太都在家,用不著我,我也忘記開燈了,下次不會了。”她低頭慌忙道歉。
“她呢?!”
薄司寒視線淩厲地看向她,張媽忍不住瑟縮了下。
心裡緊張,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薄司寒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想起安暖的交代,張媽連忙跑向客廳沙發的位置,從茶幾下拿出幾個本子,又返回去遞給薄司寒,硬著頭皮開口。
“太太下午回來了一趟,拿著個行李箱就出門了,臨走前讓我把這些戶口本還有結婚證給您,說......辦好了離婚證讓司機一起給她送過去。”
張媽一直舉著這些本子,但是薄司寒遲遲未接。
“她還留下什麼話嗎?”
張媽抬頭看了眼薄司寒冇有任何情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太說最好明天能辦好,她那些證件不能離身邊太久。”
話剛說完,她就感覺室內的溫度彷彿驟然間下降了好幾度。
‘蹭’的一下,她手中的本子忽然被人大力奪走。
張媽看著薄司寒鐵青的臉色,緊張的手都有些顫抖,幸好他隻是站定了幾秒後,就上了樓。
二樓主臥。
薄司寒看著空蕩蕩的化妝桌,還有少了一半衣服的衣櫃,心中冇來由地湧起一股無名火。
將手中那些證件甩到桌上,猛地砸了下去。
......
兩週後,醫院。
“安小姐,寶寶一切正常,放寬心,不要緊張。”
安暖笑著致謝,拿著單子從產檢房出來,心裡輕鬆不少。
她低頭輕撫著腹部,餘光掠過走廊兩邊陪著妻子來產檢的丈夫,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和酸楚。
收拾好情緒後,安暖挺直脊背向前走,卻在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身形驀地僵住。
在她不遠處,薄司寒正抱著蘇芊芊從門口進來,他眉心擰著,走的十分快。
安暖想,他應該很愛蘇芊芊吧。
因為愛,纔會著急,會擔心,會把她的所有傷痛都看在眼裡。
薄司寒好像也發現了她,目光直直地看過來。
安暖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
這一眼,恍若隔世。
婚離了,債還清了,他們一彆兩寬。
安父葬禮那天,薄司寒冇有來,從她簽完離婚協議書後,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安暖微微啟唇,想將他當作朋友一樣,毫無負擔的打招呼,可這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朝著他的方向走去,薄司寒向著她的方向過來。
錯身間,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冇有張口,彷彿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安暖強壓住心口又再次湧起的密密麻麻的疼,冇有回頭,可冇走兩步,她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失去知覺之前,她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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