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經走了，帶著笑意而走，連麵上的愁苦都淡了些。
蘇陽不知道這些和尚為什麼都喜歡在洞裡聊天。
方丈是這樣，首座若不是自己抗拒，也要帶他進地洞。
這些真的是正經和尚嗎？
但不管怎樣，和領導打了招呼，從今以後他就是求子殿的禪師，上司是覺經。
等覺經走遠，蘇陽纔回過神來。
剛剛到底說了啥？
他又應該做些啥？
想來想去，蘇陽決定回之前的求子殿。
覺經剛剛就站在那，自己是覺經手下的和尚，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自己以後工作的地方。
蘇陽來到大殿，看見一對香客站在門口拉扯。
似乎是一對夫妻。
男人個子不高，一身綢緞看上去頗為昂貴，但麵白無鬚，看上去有些陰柔。
妻子略施粉黛，約摸二十出頭，穿金戴銀，耳垂有珠玉輕搖。正扯著丈夫的袖子，銀牙輕咬，麵有厲色。
“你個冇良心的，來之前說好了求子，現在怎的又變卦？”
“唉，我還是...過不去這道坎。”
男人掩麵歎息，求子求子，找誰求子二人心知肚明，雖然自身有異，但佔有慾作祟讓他不願撒手。
“好啊你，自己冇卵用害我天天受臉色，說好的事轉頭就反悔，你看看你哪裡像個男人！”
“我當男人是我自己能選的？”
男人似乎被戳到痛處，聲音頓時大了些，麵色猙獰隨時要發作。
“你還吼我？你....！”
女人俏臉氣得通紅，還欲辯駁，但餘光掃見蘇陽走來，又生生忍住不發。
有外人在場，夫妻二人都安靜下來，扭頭去看大殿的裝潢。
蘇陽不知道這兩男女在吵啥，不過來求子殿應該是無子吧。
想了想，他對二人行禮，然後走出大殿給夫妻獨處空間。
到了院前，蘇陽拿了把掃帚開始掃地。
地麵很乾淨，當值僧人十分儘責，但自己做了什麼不重要，讓領導看見自己做了才重要。
拿著掃帚亂掃，也比坐在那什麼也不做要好。
被蘇陽一打岔，夫妻二人也不再爭吵。
丈夫不同意，女人也不能強行求子，隻好取了柱香，拉著男人對佛像參拜。
佛陀垂眸微笑，默默注視著這對情感不和的夫妻。
夫妻兩很快就離開了，他們並排而行，卻互相隔了一臂距離。
分明是夫妻，但根本冇有熟悉的氣氛，好似兩個同路的陌生人。
蘇陽默默掃地，彆人怎麼樣和他無關。
他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大和尚，最大的夢想是去城裡娶十個八個姨太太。
“阿彌陀佛，戒空。”
低沉聲音從背後傳來，蘇陽打了個冷顫。
他回頭，看見覺經那張十分好認的衰臉，他此刻轉動佛珠，臉上滿是悲憫。
這和尚怎麼跟個鬼一樣？！
心底把這個嚇人和尚罵了個遍，但表麵卻豎手於前行了個禮。
“看這世上，多少恩愛夫妻隻因冇有子嗣而分道揚鑣？”
說完，覺經就又走了。
蘇陽感到莫名其妙，這老和尚故意跑來嚇他，就是為了說句話？
蘇陽還想繼續掃地，但圓慎的大嗓門傳來。
“戒空師兄，去用午膳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蘇陽把掃帚放在牆角，快步跟著小和尚去吃午飯。
......
白駒過隙，轉眼七日。
一處廂房內，蘇陽正在默唸佛經，這經書有簡體字也有繁體字，毫無標點符號，連蒙帶猜看得他頭昏眼花。
這些天，蘇陽就跟著那群和尚吃齋唸經掃地，交流上已經冇有太大問題。
人的潛力在危機時刻最能迸發出來，他已經能聽懂這些和尚在說什麼，隻是不能開口不知怎麼說。
值得注意的是。
求子殿常有夫妻結伴而來，那些丈夫會在裡頭閒逛，婦人則不知去了哪。
蘇陽也不知道他們去乾啥，但上班最重要的是少問，不要有好奇心。
“戒空師兄，戒空師兄！”
圓慎特有的大嗓門傳來，也不知道他枯瘦的身子哪來這麼大嗓門。
蘇陽放下經書，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首座找你。”看見蘇陽點頭，圓慎又急匆匆跑遠了。
......
“阿彌陀佛，戒空禪師，”覺經遞了杯茶繼續說：“今日有位貌美女施主，隻怕要你捨身了。”
蘇陽默默點頭，心底則不知道貌美女施主和自己捨身有什麼關係。
這兩個詞加起來，怎麼聽都和寺廟這種遵守清規戒律的地方不沾邊啊。
“既然如此，那請隨我來。”
覺經起身離開，蘇陽有些不捨地放下熱茶跟了上去。
齋飯太清淡，他連吃幾天嘴裡已經發癢，好不容易有杯茶，結果太燙一口都冇喝。
這老和尚怕不是故意的吧！
七扭八扭，蘇陽覺經帶著蘇陽走入一處廂房。
他從暗格取出一個麵具，示意蘇陽戴上。
這麵具光滑，塗了桐油，泛著木紋。
見蘇陽戴好，覺經扭了個開關，地板露出一個大洞。
又是一個地下室！
覺經帶著蘇陽進去，給他介紹瞭如何開門，以及地下室的另一處隱秘通道，要是外頭有人鬨騰，就走這個通道。
“戒空禪師請在此等候。”
說完，覺經就走了。
蘇陽聽得雲裡霧裡，這和尚到底要自己乾啥？
冇過多久，一道腳步聲從入口傳來，蘇陽坐在地下室的木床上抬眼望去。
那人掌了盞燈，驅散四周的黑暗。
木質麵具掩蓋容貌，一頭秀髮盤在腦後做婦人髻，走動間耳垂處的玉墜輕搖，真乃似曾相識。
婦人站在入口，匆匆一瞥，又很快低下頭去，含蓄之美在這一霎間顯露。
蘇陽吞嚥口水，怎麼來了個女人？
機關不知被誰按動，入口被遮蔽，婦人驚得往後一縮。
狹小陰暗的地下室，一男，一女，懷著難以啟齒的心思共處一室。
燈影搖晃，美人頷首，雪頸秀麗，淡淡清香從身前飄來，撩撥蘇陽這個假和尚的心絃。
難道這是寺廟考驗自己是不是真和尚嗎？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蘇陽低頭默唸經文。
見和尚老實，婦人開始不老實了。
她強忍羞澀，將油燈放在桌上，這下她離蘇陽隻有一步之遙。
“呼～”
燈火熄滅，世界暗了下來。
一雙溫軟的手輕輕爬上蘇陽胸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