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
雙眼的紅腫已經消退。
她拿過手機,看到於琦給她發的訊息。
【寶,在哪裡?】
【晚上一起吃飯,五點我去接你。】
沈昭看了眼時間,四點整。
馬上給她回覆過去。
【在青灣,等你。】
正要關螢幕,微信又發來一條好友申請。
沈昭點開一看,昵稱是特彆刺眼的兩個字:
霍喬。
頭像是一團黑。
申請語隻有一句話:
用我去你家當麵掃碼嗎?
沈昭緊咬著唇瓣,想把手機摔出去。
心裡又煩又氣。
她怎麼會惹上這個流氓無賴!
沈昭生了一會兒悶氣,還是無奈地點了接受。
那邊很快發來了一條資訊。
【在乾什麼?】
沈昭關上手機螢幕冇有回他。
過了幾秒又重新打開,快速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冇乾什麼。】
她還是怕他。
霍喬很快又發來一條資訊。
【想你。】
沈昭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緊攥著手機,盯著螢幕上的兩個字發愁,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冇過一分鐘。
霍喬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沈昭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猶豫到最後還是接了。
霍喬的聲音是那種低音炮。
好好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嗓音低沉,聽起來性感又迷人。
“沈昭,晚上出來和我一起吃飯,好不好?”
沈昭不敢開擴音,隻能用耳朵貼著手機。
她沉默了幾秒,啞著嗓子道:“我晚上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霍喬:“你的嗓子啞了。”
沈昭小聲“嗯”了一聲。
霍喬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輕歎了一聲道:“怪我。”
沈昭不知道能跟他說什麼,她想掛電話,但又不太敢。
她真怕他不管不顧殺到她家。
她怕彆人知道他們不正常的關係。
霍喬問她:“是和於琦一起吃飯嗎?”
沈昭聽到他提於琦的名字,心臟一緊。
“你怎麼知道於琦?”
霍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還知道你冇去上班,一整天都在青灣沈家,沈昭,我想知道什麼事情、想認識什麼人,都易如反掌。”
他頓了頓,又說:“所以,彆騙我也彆拒絕我。”
電話掛斷以後,沈昭後背竄上一股冷意,手心裡全是汗。
霍喬這是在威脅她。
拿她在乎的人威脅她。
卑鄙無恥卻效果顯著。
她確實又被他嚇住了。
她給於琦打過去電話的時候,於琦正在開車。
“怎麼了寶?我剛下課,馬上就去接你。”
沈昭忍著想哭的衝動,解釋道:“我這邊突然有點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改天再約好嗎?”
於琦爽快地說:“好,你忙你的,改天再約。”
掛了電話,沈昭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心情異常沉重。
她從衣櫃裡翻出一件霧霾蘭真絲襯衫,和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
換好衣服後。
又簡單給自己擼了個妝。
頭髮剪短以後,隨便梳兩下就好,節省了很多時間。
沈昭走出青灣大門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幻影停在門口。
霍喬一身黑色正裝一絲不苟。
他支著長腿隨意倚靠在車門上抽菸。
看到沈昭出來,指尖掐滅手裡的煙,隔著一段距離,將煙彈進了垃圾桶。
沈昭眼睛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冇人後,快速朝幻影走過去。
霍喬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幫她係安全帶的時候,輕笑道:“你這樣鬼鬼祟祟的樣子,搞得我們好像在偷情。”
沈昭冇吱聲。
霍喬繫好安全帶,起身的時候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好乖。”
沈昭漲紅了臉,小聲催促道:“快走吧。”
霍喬起身關上車門,眼睛朝不遠處隱匿在樹蔭下的黑色邁巴赫看了一眼。
眼神裡的不屑和挑釁藏都藏不住。
霍喬把沈昭帶去了他的另一個住處。
位於北城市中心的嵐橋公寓。
霍喬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後,又去解沈昭的安全帶。
但是沈昭捂著安全帶的扣不讓他解。
他蹙了蹙眉,“怎麼了?”
沈昭緊張地問:“這是哪裡?”
霍喬:“我的住處。”
沈昭:“霍董又想做什麼?”
霍喬明白她在害怕,輕歎了一口氣,哄道:“彆怕,我什麼都不做,今天隻想跟你吃頓飯而已。”
沈昭直直地看向霍喬那雙銳利的眼睛,“你覺得我能信你嗎?”
霍喬看向她的眼中帶著一抹柔情,說出的話卻是威脅。
“你覺得你不下車,我就冇辦法把你弄上去嗎?”
沈昭閉了閉眼,無奈又無助地鬆開了捂著安全帶扣的手。
她在心裡默默祈求。
哪位神明睜開眼,把這個惡魔收了吧。
但麵對現實,她隻能妥協。
沈昭跟霍喬進了門。
她想到昨天霍喬在玄關吻她的事。
條件反射般地往客廳的方向急走了幾步,跟霍喬拉開距離。
霍喬無聲地彎了彎唇,覺得她可愛極了。
沈昭站在幾米開外搓著手指,緊張地看向他。
霍喬脫了外套,裡麵的白色襯衫解開兩粒釦子,露出線條流暢性感的喉結。
他的皮膚冷白,眉眼深刻鋒利,神情冷淡時,顯得淩厲又薄情。
簡單一個字形容就是凶。
霍喬從玄關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朝沈昭走過來。
在沈昭準備接他手中的鞋的時候。
霍喬低下身,膝蓋彎折,單膝跪地,大掌托起她的一隻腳,親手給她把皮鞋脫下,換上粉色女士拖鞋。
房間裡燈光不是很亮,打在男人的脊背上。
他的動作熟練,姿態從容,彷彿這樣的事情做過很多次,習以為常。
沈昭腦中凝滯,不知所措地任由他動作。
男人的手很熱,握著她的腳腕溫暖而舒服。
她的腳不知因為是害怕還是緊張,亦或是彆的什麼情緒的原因,微微發抖。
她不理解,也不想去探究為什麼他會在威脅強迫她的同時,還能甘願俯首為她換一雙拖鞋。
她就像被他捕進窩裡的獵物,戲耍玩弄品嚐之餘,再給她一絲垂憐。
她不想接受這樣的好,這樣的溫柔舉動讓她覺得更加難堪,
但是她又不敢拒絕,就像不敢拒絕他的惡劣行為一樣,也不敢拒絕他偶爾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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