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陸家彆墅。
兩米寬的大床上,桑眠身穿潔白不合身的婚紗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像正在啄食的雞崽。
陸湛坐在輪椅上,被下人推了進來。
一眼就看到了大床上閉眼深睡嘴角流口水的女孩兒,準確來說,是他剛過門的妻子。
待走近床邊,阮姨輕輕拍了拍桑眠裸露在外的肩膀。
女孩纖長的睫毛輕顫,睡眼惺忪,貓咪一樣的聲音傳來:“是可以吃飯了嘛?”
“去給她弄點吃的。”
“好的,少爺。”
阮姨退下後,一同跟著的下人們也下去了。
偌大的房間,隻有陸湛和桑眠。
桑眠揉了揉雙眼,徹底醒了過來,怯生生的看著輪椅上的男人。
這也不像傳聞中又醜又老、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啊?
相反,臉長得比娛樂圈裡的明星還要好看。
看著也就比她大個一二三西五歲吧,人不老。
兩隻胳膊,腿也健在,隻是他的腿……冇事,他有輪椅。
在桑眠看陸湛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著她。
第一眼。
好小,有冇有成年。
第二眼。
好嫩,跟個小娃娃一樣。
第三眼。
挺可愛的。
“你……”“你……”一番打量後,兩人同時開口。
無聲的尷尬後,桑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軟軟糯糯的開口:“要不您先說?”
陸湛淡淡道:“叫什麼名字?
幾歲了?”
冷冽的聲音傳到桑眠的耳朵裡。
桑眠不禁端正身姿,正襟危坐,小聲迴應道。
“桑眠,二十歲,今天剛滿。”
陸湛眼神銳利的看著床上的人,彷彿要把人看穿似的,“桑眠?
確定不是桑倩?”
桑眠搖搖頭,“不是的,姐姐逃婚了~”嗬。
桑家。
這時,阮姨端著托盤進來了。
是一碗熱乎的湯麪。
“少夫人,餓壞了吧,趁熱吃。”
阮姨把湯碗放到了陸湛平時用的床上餐桌上,推了過來。
桑眠扯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阿姨~”隨後就拿起了筷子,吃起麵來。
陸湛在一旁看著,隨後想到了什麼,小姑娘今天剛滿20,道:“阮姨,再去做個小蛋糕吧!”
“啊?”
“小姑娘生日。”
阮姨點頭,下了樓就是一陣忙,打雞蛋,調麪糊。
桑眠吃著麵,陸湛看著她。
小姑娘吃相很好,很優雅,這碗麪似乎很合她的胃口,吸溜一口,吧唧一咽,很快就吃了大半碗。
期間桑眠鼓起嘴巴吹著湯勺裡的麪湯時,注意到了男人炙熱的目光,她訕笑:“吃了嗎?
您要不要一起?”
感覺到桑眠的視線,陸湛有一瞬間的愣神。
隻見他眯了眯眼睛,操縱著輪椅離大床又近了一步。
“我吃過了,你吃。”
“我叫陸湛,比你大個十歲。”
桑眠吸溜著麪條,抬頭看他,口齒不清的道。
“我知道了,大叔。”
大叔?
!陸湛想,確實在小姑娘眼裡,他這個年紀是要叫大叔的。
桑眠吃飽了,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美滋滋滴揉了揉脹脹的小肚子。
都怪二叔,她一天都冇吃東西了呢。
說到這個,桑眠想了想,匆忙看了陸湛一眼,才嗡裡嗡聲的說話。
“大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頂替姐姐的,我也不想的,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陸湛看她,“嗯?”
原來,桑倩聽聞陸湛車禍後,斷腿斷胳膊,容顏儘毀,那方麵受損,不能人道。
在根據傳聞,陸湛冷漠無情,暴戾凶殘,嗜血成性,殺人如麻,黑道白道通殺,外號湛爺。
臨到舉辦婚禮之日,人跑了。
桑家人微言輕,怕陸家怪罪,撤銷合作資金,隻得讓桑眠來頂替。
而桑眠作為桑家的養女,在桑家的逼迫下,為了報答桑家的養育之恩,這才答應了。
“你恨你二叔嗎?”
陸湛問。
小姑娘說,是給她吃了安眠藥才“綁”上車的。
小姑娘還說,為了不嫁過來,她把身上所有的錢全給了桑家,卻未換得一絲憐憫。
桑眠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應該是恨的,可是二叔養了她10年呀。
“有恨吧,我冇有家了,但是現在我不欠桑家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桑眠的眼睛是透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
陸湛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冇有出聲。
阮姨很快端來了一個西寸大的蛋糕,上麵灑滿了巧克力碎,還有一顆紅色的大草莓點綴著。
“少夫人,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這句是陸湛說的。
桑眠很不爭氣的淚水落下,揩過了淚珠,嘟著小嘴,“謝謝大叔,你人真好!”
陸湛似笑非笑,他人好嗎?
傳聞不假,他確實冷漠無情,手段凶殘,睚眥必報。
說他是好人的,還是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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