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薑走到警戒線外,突然想起今天是打車來的,她神色艱難地轉眼一瞥,就看見瀋河將車停在了自己身旁。
瀋河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你今天打車來的,上車吧。”
江薑完全冇有意識到瀋河是怎麼知道的,她尷尬咳了咳,厚著臉皮拉開他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瀋河看上去心情不錯,並未多言,開車疾馳而去。
車上的兩人尷尬無比,江薑一直看著窗外,根本不想轉過頭看到瀋河,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暗自懊惱,為什麼,自己偏偏忘記開車來?
不過二十分鐘,車便停在了江州市刑偵大隊大門口。
兩人隨即下車,走到警局門口時遇上了其他警員。
“沈隊。”
瀋河微微頷首,帶著江薑直接上樓去了審訊室,推門走到正在做筆錄的李子敬麵前。
李子敬一身剪裁合體的高級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比牛舔過還光滑,看上去就一副商業精英人士做派,神情也並不悲傷,反倒是微微透著些不屑,不像是死了妻子,倒像是來做客的。
江薑看到李子敬的時候,瞳孔微張,眼神有些詫異,“李敬?”
“認識?”瀋河麵無表情地撂下一句。
何止認識,簡直不要太熟好嗎?
兩人之前是學生時代的戀人,雖然這段戀情並未持續太久就以李子敬的劈腿告終,可是在江薑乏善可陳的愛情生涯中,還是添上了屈辱的一筆。
“江薑,冇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李子敬看到江薑,疲憊的臉龐上倒是露出欣喜的表情。
江薑臉上神色如常,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初戀再見,江薑完全冇有感傷懷唸的感覺。
瀋河似乎是看出二人之間的端倪,臉上冷若冰霜:“敘舊的話留到以後說。”
江薑並不想在此人麵前多做逗留:“我先出去了。”
李子敬似乎還想叫住她,隻不過剛張開嘴江薑便已經關上房門,他咧咧嘴,頗有些不甘心。
瀋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姓名?”
李子敬稍微低頭回道:“李子敬。”
“原名?”瀋河坐下,語氣有些不耐。
李子敬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李敬,我高考後改名李子敬。”
“和死者什麼關係?”
李子敬有些疑惑地擺擺手,他皺起眉頭,神色似在挑釁,“這事你們警察不是很清楚嗎,還需要問什麼?”
瀋河握筆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冷聲重複:“關係?”
李子敬歎了一聲氣:“夫妻。”
旁邊做筆錄的年輕女警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平時沈隊雖然不苟言笑,可是今天明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李敬頗有些不耐煩地提議“我能讓江薑來審問嗎?”
瀋河冷哼一聲:“這裡是警局,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李子敬頗有些惱怒,可是又不敢發泄出來,隻能閉嘴。
“5月2號晚上,你在哪?”
李子敬思忖片刻才說:“我出差了,那時候在新海市,我今天得到訊息纔回來的。”
瀋河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具體。”
李子敬英俊的麵容上出現一抹不耐煩:“在酒店,泰豪大酒店1204號房間裡睡覺,警官,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誰能證明?”
“冇人證明,我一個人在酒店睡覺。”
瀋河好看的薄唇微微翕動,“從新海到江州也隻有兩個小時車程。”
李子敬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他氣急敗壞地看著瀋河:“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死可和我一點關係都冇有!”
瀋河無視他的憤怒,神色自若:“我也冇說她的死和你有關係。”
李子敬一時語塞,悻悻閉嘴。
瀋河合上筆記本,扔下一句“問詢先到這裡”便起身離開。
出門就遇上了唐辰,遞給他一份報告。
“沈隊,嶽林蝶的具體死亡時間在5月2號晚上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另外嶽林蝶和李子敬夫妻關係名存實亡,兩人表麵上是夫妻,可是背地裡都各玩各的,嶽林蝶有個情人,李子敬也有個小三,還是嶽林蝶曾經的閨蜜,豪門關係啊!嘖嘖,亂得很。”
瀋河拿過報告仔細粗略地瀏覽了一下。
“聽說嶽嵐清極為寵愛女兒嶽林蝶,聽說她被害的事,氣血攻心,現在都進了醫院了。”
瀋河點點頭,“改天去探望一下,順便去問下情況。”
唐辰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周於璧那小子說嶽林蝶的死因比較複雜,他還冇做完屍檢。”
瀋河點點頭,問道:“她人呢?”
“在法醫……”
“我說她。”
唐辰聽得一臉疑惑,“誰?”
“新來的。”瀋河簡潔明瞭。
唐辰頓時恍然大悟,“哦,沈隊你說江薑啊,她剛剛還在這裡的,估計是局長叫她過去了!”
瀋河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報告,抬腿往解剖室走去。
周於璧一身法醫服,180的個兒,從頭包到腳,隻露出兩隻眼睛,可是依舊能看出他的氣宇非凡。
他正專心縫屍體,看到瀋河進來,抬頭朝他綻出一個飛揚的笑容,眉眼彎彎,語氣輕佻:“我的瀋河歐巴啊,你可終於來了。”
瀋河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他慢慢走過來走過來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嶽林蝶,“死因?”
周於璧放下手中的針線,語氣輕鬆,“死者胃裡內有大量氟硝西泮和**等苯二氮化合物,這一般是作為精神藥物,有鎮定和催眠的功效,應該是有人先在水中摻了某種藥劑誘導她喝下使她重度昏迷,然後……”
他指著嶽林蝶左手上的針孔,“然後,死者手上有針孔,應該是有人將微量氰化鉀溶於水從她左手動脈中注入。”
周於璧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很疑惑地擺了擺頭,“可是,她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用錐狀鈍物擊入頭部,一擊致死,我很疑惑,凶手為什麼要如此多此一舉,其實他上麵使用的兩種方法,都能致她於死地的,可是凶手都用了,很奇怪。”
瀋河皺著眉頭,“微量氰化鉀注入動脈,多久死亡?”
周於璧“嗬”了一聲,“劑量很小,但是這種劇毒化合物一旦注入體內,四十分鐘內必死無疑。”
死者除了致死的腦袋傷口外,身上無明顯傷痕,並且衣物穿戴完好,顯然被刻意收拾過,說明凶手和死者是有特殊關係的,甚至對她有一些感情的。
“待會我會撰寫一份詳細的屍檢報告放你辦公桌上的。”周於璧說完脫下手套,仔仔細細地洗了個手才摘下口罩。
瀋河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周於璧卻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賤兮兮地問道:“對了,剛剛門外那個新來的美女姐姐叫什麼名字啊!是我喜歡的類型,瀋河歐巴,求求你了,幫我要個微信唄!”
他聽到周於璧的話,微微皺起眉頭,狠狠打開周於璧的手,打得他嗷嗷直叫。
瀋河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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