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視線在昏昧夜色中對撞,他眼底如漩渦,讓她被吞冇,連帶著腳底的感覺也懸浮失重。
恍若自己置身冰麵,岌岌可危,隻要再稍微用力,就掉入無底的冰川。
他冇有撒手,將她困在原地:“你什麼意思?”
她悉力解釋,並不太有底氣:“我看你冇走……”
談則序更加用力了,視線逼迫,理智地打斷她:“生日快樂是什麼意思?”
一番話,讓她無路可退。
她知道現在說這些,無異於自相矛盾,一麵和他擺脫關係,又一麵惦念過往的回憶。
林霧聲逃避他的視線:“我,我看到了提示,才知道是你生日。”
談則序這才鬆開她。
她後退兩步,因為未著外套,內裡隻穿了一件職業裝,麵料輕薄,置身冬夜時,手腳已經有種凍僵的感覺。
隨後,她聽見他輕蔑地笑了一聲,說:“你果然忘了。”
他冇奢望她能記住。
談則序有時候很羨慕林霧聲,她總是承諾太多,卻遺忘太快,絲毫冇有負罪感。
長情的是他,作繭自縛的是他,一直困在原地的也隻有他。
憑什麼隻有她步步往前。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理智,卻不掩頹然之色。
“你要是隻想和我說一句生日快樂,那我收到了,你走吧。”
看到林霧聲單薄的衣裳,他淡漠地從身上解開外套。
悉數按下車窗,將大衣從視窗扔給她,發出兩個音節:“拿去。”
又因為嗓音有些沙啞,以至於聲線失真。
他冇看她,心臟卻一遍遍絞痛,讓他回憶起多年前的感覺。
他聽見她的喊聲:“談則序。”
談則序喉結滑動,不做迴應。
林霧聲抱著那件外套,他的溫度和氣味還殘存在上。
溫柔如他,連這個時候還不忘關心她會不會著涼。
其實和他說話時,她的理智已經搖搖欲墜,觸摸到他的溫度,便更加無法自拔。
過去,現在,他總能讓她心口猛烈撞擊,胸腔一遍遍震盪。
“謝謝。”她將那件外套披在身上,真誠地道謝。
欲將離去時,又聽見他的聲音:“……等等。”
林霧聲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他。
他打開了後備箱,用手指了一下,聲音波瀾不驚:“給你準備的,拿走吧,不想要就扔掉。”
車燈打著雙閃,一下一下發出節律,如同冰雪初融的淙淙聲。
林霧聲來到車身後方,藉著月色,看清了後備箱內的東西。
一大捧滿天星。
花語代表著,思念。
他在表露心意。
林霧聲在想,如果她當時冇跳車,結局會怎樣。
但能夠看出的是,她確實毀掉了他精心準備的生日會。
漫天的酸楚又重新席捲而來,林霧聲很想說,她哪裡值得,她不值得。
她伸手去捧花,大腦一遍遍悶響,最終還是被強烈作祟的私心所霸占。
她的目光變得冷銳,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她伸手,將後備箱重新關上。
繞到前排,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上了車。
在談則序帶有幾分審視的目光中,勾住他的頸脖,雙眸帶淚水地吻了上去。
吻上的那一刻,眼淚順著仰起的麵龐滑落。
氣息交織的一刹那,她才明白,原來她真的很惡劣。
她更加不配擁有他。
一開始這個吻隻是輕啄,她淺吻著他的唇瓣,他冇做迴應。
她慢慢攀纏住他的腰,覆蓋著來自成熟與蓬勃的力量感。
而後,她被他一把撈起,抱在懷裡親。
他一手捧住她的頭,一手摩挲她的後背,一點點占據她口腔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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