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此話一出,季子卿睜大了雙眼驚訝的看著雲悠,可隨即卻又被愁容占據。“悠兒此話說的輕巧,你季伯伯我找遍了江湖無數所謂的神醫,仗著自己的官位全太醫院的太醫也看遍了,都無能為力。怎可能還會有人能治樺筠的病。”
“那如若有此一人呢?季伯伯可否答應他一個條件?”雲悠謹慎的問道。
“若有此人,莫說是一個條件,就是傾家蕩產我季子卿也要救我兒!他娘早早的就因此病離世,臨走都掛念樺筠,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他。我這條命即使搭上也是心甘情願的!”說到此,季子卿止不住留下了眼淚。
原來這個病是季樺筠的娘遺傳給他的,怪不得那日冇有見得季夫人,原來已經離世多年了。想到此雲悠更加的心疼起躺在床上依舊昏迷的季樺筠來。從小便失去了母親,還要時時刻刻與病魔抗爭,竟然還又如此寧靜的內心,卓然的才情,怎不為之感動呢。
“那悠兒便告訴季伯伯,真有一人能做到,隻不過還請季伯伯能為其保守秘密,不要將他的身份透露與人。不知季伯伯可否做到?”
“真的嗎!?”季子卿驚訝的看著雲悠,雖然說話的隻是個十歲的小丫頭,可自己怎麼就是能確定她說的話絕對不是兒戲?“如果悠兒能找到那位神醫,季某隻要能力所及,怕是一萬個條件都能應!更彆說緊緊是保守秘密而已!”
見雲悠滿意的點點頭,他迫切的問道:“那神醫在哪?我這就去請!”
雲悠並冇有說話,隻是抬起手,朝自己指了指。那季子卿便滿臉呆愣。
誰?她?眼前這個十歲的毛丫頭?
不等季子卿反應,雲悠心中便知道他不可能相信,隻有自己證實了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季子卿的認可。“季伯伯莫要驚訝,也不要問緣由,你隻需尋來一根燃著的蠟燭便可。待會兒隻由您一人進來。”
呆愣的季子卿雖然非常失望雲悠所說,心中當然是不相信雲悠能有本事治好樺筠的,甚至連她會不會醫術都不肯定。但是既然她眼中那麼堅定自己也不好搏了這夏府小姐的麵子。
於是走了出去,一會兒便端了一根燃著的燭台走了進來,眼中的失望即使是掩飾也掩飾不去。
雲悠冇有說任何多餘的話,隻是結果燭台輕輕擺在床邊放著藥碗的矮桌上,然後取過並排著紮滿銀針的布帶,坐到了床邊。她取出一枚銀針放到燭火中燎了一下。一旁的季子卿真是茫然了,眼前這十歲女娃,為何此時的表情卻像是個經驗老道的醫者?
待銀針恢複常溫,雲悠便對著昏迷中的季樺筠一針正要紮去,身旁的季子卿心驚膽顫的驚聲叫道:“慢!”
雲悠手中一頓,冷靜的回過頭去看向季子卿。本來要阻止的季子卿被雲悠這驚人成熟的眼神一看竟忘卻了要說什麼。
“施針的時候最忌驚擾,還望季伯伯見諒。”她當然知道季子卿想的什麼,還怕自己把他那即使病痛纏身但至少還有口氣在的兒子給紮死了。
說完不待季子卿反應過來,那銀針已然紮在百彙之上。季子卿此時是心驚肉跳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悠一針針的下去,滿臉虛汗。最後竟然不敢看得回過身去。
可就在他心中對雲悠玩鬨之舉恨得牙癢卻又不敢發作之時,床上卻傳來一聲微弱的輕哼。即使再小聲,對於此時的季子卿來說卻宛如天籟。他連忙轉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季樺筠。竟然真的睜開了雙眼。
雲悠收了針,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輕聲朝著還很虛弱的季樺筠說道:“樺筠哥哥醒了?可還喘不上氣來。”
季樺筠聞聲看向雲悠,雖然還有些朦朧,但他聽得這黃鶯般的熟悉聲音便知道是雲悠。可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迷惑,或許是自己做夢,他那神情明顯是在迷惑怎麼夏雲悠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前?
“……悠兒……?”他用虛弱而沙啞的聲音叫著雲悠,讓雲悠的心頓時覺得傷感而欣喜。
“樺筠哥哥,是我。聽說昨夜你犯了病,悠兒今日便來看看你。”
此時一旁的季子卿卻實實的愣在了一旁。不敢置信的看看醒來的兒子和隻有十歲的雲悠。難道夏家丫頭真的冇有說謊?她真的懂醫術?
“樺筠哥哥放心,悠兒雖然冇有辦法將你的病斷根,但卻有辦法讓你以後不再發病,健健康康的活著。不過樺筠哥哥要答應悠兒兩個條件。”雲悠看著季樺筠雖然疲憊,但充滿了信任與欣喜的雙眸。心想隻為這份無條件的信任,她也要將他治好。
“第一,平時情緒不準有大波動,也就是麵對大悲大喜之事要剋製情緒。第二便是與季伯伯一起為悠兒保密。誰都不可透露。”
季樺筠揚起了還有些泛紫的唇線,輕輕點了下頭。“悠兒……說什麼都行。”
一旁的季子卿也跟正激動的點頭,“悠兒!你要是能治好樺筠,你要季伯伯做什麼事都成!”
他此生最大的痛莫過於自己的愛妻因病離開了自己,結果兒子也得了這病不久於人世。一次次的絕望已經讓他不敢期望了,可就在這個時候竟然有個孩子告訴他兒子的病有救,這簡直像是神明顯靈一般。自己又是激動,又怕是一場夢。
“季伯伯隻需要保密便成。”雲悠笑道。“樺筠哥哥,你先好好休息,這次犯病已經很危險了,悠兒現在就去寫方子。你要記得好好喝藥,千萬不要怕苦。”說著還逗弄季樺筠,輕輕摸摸他的頭頂,彷彿關照小孩子一般。
季樺筠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此時全身軟弱無力卻還是輕輕點頭。“不怕苦。”
雲悠讓季子卿取來筆墨便開始邊思索邊寫著藥方。一旁床上的季樺筠默默的看著雲悠,並冇做聲。隻是帶著溫潤的笑容看著她思索中時而皺眉,時而淺笑。
等寫完之後,她將藥方遞給季子卿並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季子卿連連點頭,認真的記在心中。並說著一會兒出去不要當著太醫麵去吩咐抓藥,等太醫走後在去。她可不能第一次出手就被這些太醫知道了去。
和季樺筠道了彆,雲悠與季子卿走出內室,一旁的季柏筠連忙上前詢問,才曉得大哥已經醒來,來忙進去探望。季子卿親自送她出了府門,輕聲不斷道謝。雲悠告訴他過段時間自己在來改方子,季子卿感動的連連點頭。
馬車回到夏府門前,雲悠跳下馬車便朝著門內走去,恍然間,她似乎餘光看見大門外竟有個黑色的身影?
是他麼?
連忙停下了腳步朝大門外望去,空蕩蕩的街道什麼都冇有。雲悠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是自己看花了眼,白日裡做起夢來了。
便有有些落寞的走了進去。待她消失在大門內,那門旁的楠木柱子後露出了黑衣的一腳。冰冷的鳳眸看著消失在門內的嬌小身影,冇有一絲波動。靜靜的站了許久,那身影便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入花廳前的院子,雲悠遠遠的便看見夏葉琛坐在椅子上,朝著一旁像是說著什麼。轉眼一看,和他說話的竟是一個穿著銀灰色長袍身材高挑的少年。像是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少年回過頭來,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寵溺的笑。
雲悠頓時膩在了這雖然淡然卻又溫暖的笑容裡。眼前的少年冇有雲洛的俊逸,冇有雲嘯的張揚,冇有季樺筠的仙風,冇有落月的精美。卻從骨子裡透著致命的吸引力。略微瘦削的的臉上毫不吝嗇的展示著冷漠,鋒利,果決。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少年的麵容越來越清晰。單眼皮,高鼻梁,薄唇,一看便是個冷情的人。卻獨獨對著自己綻出寵愛的淺笑。自己怎能不沉溺在其中?
仔細一看,他右邊臉上有一條細細的從眼角往下一延伸到臉頰的白色傷痕。似乎是曾經被利器劃傷的舊痕。可這傷痕竟冇有削減他半分魅力,反而更加增添了不少男性狂妄的味道。
她當然知道這是誰了,隨即朝著少年也綻放出了甜甜的笑容。那少年走上前將雲悠攬入懷中輕撫她頭頂的細發。雲悠心中頓時因這個溫暖的懷抱升起了一絲說不儘的欣喜。
“雲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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