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天正午時分,江月剛剛結束練劍,正要和麪癱師父一道去用午膳,行至前廳時,有一錦衣公子正吵吵鬨鬨,還不住的拿手中的摺扇在空中揮舞,意圖驅趕上前安撫他的府中仆從,口裡還不住的喊著:“都讓開,都讓開,我要見家姐,看誰敢攔我……”“劉煉”身旁有人出聲,江月側首,是麵癱師父。
難道師父和這聒噪的小鬼認識,江月有些疑惑。
“家姐!”
小鬼聞聲朝江月的方向奔來。
準確來說,是朝著江月身邊的劉依奔來。
“師父,這位公子是您弟弟?
親弟弟?”
江月實在無法將眼前的小鬼和麪癱師父聯絡在一起,這也太不像一家人了。
“當然,她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不等劉依迴應,小鬼率先開口,同時上下打量江月,“你又是誰,之前為何冇在主公府見過你?”
“阿煉,不得無禮”,劉依皺眉看向小鬼,語氣略帶責備,繼而目光轉向身旁的江月,“這位是主公新收的義女,也是我的徒弟,江月,小你兩歲。
阿煉,你之前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來給江月見禮。”
小鬼被訓,明顯有些蔫耷,不過還是上前抱拳,對著江月到:“江姑娘,初次見麵,在下劉煉,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江月眉眼彎彎,回道:“劉公子好,早聽聞公子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實為人中龍鳳”。
說著,也拿眼將劉煉上下一溜。
這模樣長的倒是齊整,特彆是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間分外勾人,但這穿的花花綠綠的,大冬天還拿著摺扇,加上這麼聒噪……鑒定完畢,是個騷包男,這種人,之後還是敬而遠之吧。
許是聽出了江月話中的敷衍和虛偽,劉煉臉上笑意加深,道:“江姑娘客氣了,倒是江姑娘,今日初見,姑娘這相貌談吐,把這京中號稱第一美人的蒹葭姑娘都比下去了。”
蒹葭姑娘,江月之前見過她的畫像,確實很美,是一種能激起男子保護欲的美,並且聽聞,其名蒹葭,也是取自名家詩作: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名如其人,人如其名,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
加上其為國師獨女,從小養尊處優,備受寵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地道的大家閨秀。
此等佳人,和江月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因此,對於劉煉的恭維,江月隻當是瞎話,心裡隻有兩個字:嗬嗬。
於是,江月劉煉的初次交鋒,氣氛詭異凝結。
表麵上,一片祥和;實際上,心思各異。
就在江月覺得自己臉都要笑僵之時,劉依終於出聲打破局麵,“阿煉,我同江月正要去用午膳,你來找我有何事,不打緊的話,晚點再說吧。”
“午膳呀,我正好也未用膳,那不如一起吧”說著,劉煉自顧自邁步向前,全然不顧身後的二人。
江月嘴角一陣抽搐,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這人,怎生如此厚臉皮。
側首看了看身旁的師父,江月忽然有些理解師父的麵癱是怎麼來的了。
有弟如此,人生多艱啊。
江月不禁搖首。
“怎麼都站著,家姐,江姑娘,快來呀”劉煉站在陽光下,用力的揮著手,活像一隻振翅的花蝴蝶。
與劉煉的陽光燦爛不同,劉依的臉色,正肉眼可見的變差,連帶著周邊,都變得低氣壓起來。
處在風暴中心的江月決定,拯救一下自己,也順帶拯救一下騷包男。
“師父,走吧,去用膳。”
劉依看向江月,終是歎了口氣,道:“家弟頑劣,見笑”。
又朝著前方的劉煉,略提高嗓音,“走吧”。
迴應她的,是劉煉歡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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