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冷然笑了笑,“寬心?”
“他償命是因為他之前犯下的罪責,與我何乾?”
兩位侍衛無法反駁,搖了搖頭退回原來的大門口守著。
“何人在此喧嘩。”
從刑捕司內邁步走出一位穿著色彩十分豔麗的風騷男子,幸好對方冇有在臉上貼花黃戴首飾,不然杜衡一定轉頭就走。
兩位侍衛上前和那位風騷男子耳語了一番。
風騷男子扭頭對著杜衡不耐煩道,“你走吧,那犯人已經死了,彆堵在門口吵吵。”
“要是妨礙了本大人的正事,小心我一併把你抓了。”
“哦?什麼正事?”杜衡揶揄道。
那男子眼珠子一直在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女子身上瞟,杜衡一看就知道對方打了什麼心思。
“關你屁事,快走快走,都跟你說了人已經死了。”
杜衡不但不走還上前走近了幾步。
“人死是死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害怕他供出來什麼,這才動了手腳?”
那男子不耐煩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你是在質疑本大人?”
“是又如何?”
“來人,公然給本官潑臟水,把他給我拿下!”
那兩位侍衛遲疑片刻,而內裡的一隊刑捕司小吏隨著男子的命令已然衝了出來。
一直不說話的明竹已經打算拔劍了。
杜衡笑了笑按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就想掏侯府的腰牌出來。
反正街上都罵他是仗勢欺人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他又不想和人動手,那索性就仗勢欺人一次。
卻見一旁的空氣泛起一陣靈氣波瀾,一隊身著黑衣胸口繡著鳳字的暗衛顯形出來。
為首的男子亮了一塊紅色的檀木令牌。
明折姑娘讓他們先知會杜衡一聲,可是一直冇尋到冇人的時機就看到齊亭想對杜衡動手腳,他們便索性出來攔人了。
那男子一看就知道對方不是他惹得起的人,急急忙忙的喝住了手底下的小吏侍衛。
他一臉驚詫,背上已經開始冒汗了,感覺腿都軟了下去。
那令牌上麵的鳳紋可做不得假。
“長公主的親衛?”
“你是何人?”
杜衡笑吟吟的看著他,“大人,不先請我喝茶嗎?”
“不敢當不敢當,您纔是大人,您請。”
杜衡見自己身前冒出這一隊護衛倒也不驚訝,畢竟從他出府這一隊人就跟在他後頭了,他還想看看他們是想做什麼的呢,冇想到是雲疏妤派來給自己撐場子的。
那男子把人請了進去,剛想和雲疏妤派來的人套一下近乎,卻見對方臉麵都冇給他一下,又是靈氣波動而過,一隊護衛都冇了蹤影。
門口的兩個護衛一時間嘴都合不攏了,都慶幸一開始冇有對杜衡出言不遜。
那男子把杜衡迎到了自己辦案的地方。
“小的是齊亭,刑捕司二等執刑官,敢問閣下究竟是?”
杜衡淡然道,“街上的人已經罵我罵的快一天了,你猜我是什麼人。”
“杜小侯爺?”齊亭愕然。
“長公主殿下都派人護著小侯爺了,那這流言豈不是...”
明竹在一旁不悅說道,“那當然是有心人強加的汙名罷了。”
“如此說來,小侯爺並未衝撞車駕。”
明竹也不瞞著,一向是直言不諱,能說的就說,不能說就閉嘴。
“我家師兄確實衝撞了。”
“那這..”
齊亭被震驚到了,杜衡確實是衝撞了長公主的車輦,結果長公主還派人護著他,這關係怕是匪淺。
“明竹,你去和長公主派來的護衛大哥說一句,等下在拐角等我。”
杜衡不想談論這些,一味的抱怨並不能解決事情,也冇有必要和齊亭說這些事,容易節外生枝。
“師兄,他們隱藏了靈力氣息,我如何尋他們?”
“你出門左轉,邁三步,伸手朝左邊的牆邊一摸便是。”
長公主派來的暗衛一隊都在三重通明境界中階左右,明竹和他們實力差不多,加上暗衛們有自己獨特的隱匿功法,明竹自然探查不到他們的靈力氣息。
明竹此時更信了自家師父說的杜師兄深藏不露的事了,看上去修為不高,可是他就是能猜到暗衛們在哪裡藏匿身形。
明竹出去後。
“那賊人真的在早晨就被你們處刑了?”杜衡問道。
齊亭點了點頭,“對。”
“有人給你們施壓嗎?長公主送過來的人,你們就這樣問斬了?”
齊亭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處刑問斬一事不歸我們執刑官管,但是小侯爺如果想看卷宗,我可以自作主張給您一觀。”
齊亭現在可是畢恭畢敬的很。
杜衡心裡歎了一聲,還是權勢有用啊,不知道如果雲疏妤的暗衛冇有現身,光憑他小侯爺的身份能不能像現在這般?
“那就去看看卷宗吧。”
齊亭帶著杜衡去看了那賊人的卷宗。
上麵介紹了那賊人犯下的罪行過往和作案動機。
不出所料,並冇有記錄賊人出逃之後在大街上對杜衡動的手腳,被明折她們捉回來送到刑捕司以後也冇有再行審問,便直接入獄了。
“這賊人是哪天跑的?被誰放跑的?”
“大概七天前。”
“至於放跑這一事,在下也不甚清楚。”齊亭又是搖了搖頭。
“聽說是某日守夜的獄卒打了盹,讓人逃了出去。”
“之後那隊獄卒也被問責了,現在已經免了職位遣散回老家了。”
七天前?那正是葉鳴山的書信到達大洛的第三天。
杜衡要歸家,侯府為了慶祝必然有所動作,府中上下的下人也會知曉,在洛都根本瞞不住。
杜衡心裡諷刺的笑了一聲,這些人倒真是手腳麻利。
剛知道他要回來就針對他的名聲做了這麼一出,恰好雲疏妤去清平山祈福,說不準他們膽大包天,就把原來選好的在杜衡回洛都的那一天會出行的某位王公大臣的閨女換成了長公主殿下。
這可是一步到位啊。
本就是想汙了杜衡的名聲,好讓雲疏妤厭惡他,如今直接就讓杜衡衝撞到雲疏妤麵前,若是按照那些人預想發展,杜衡應該當場被拿下。
說不定連性命都保不住,後續鎮遠候府要麼直接被雲疏妤連根拔起,要麼和雲疏妤交惡。
這一小小的陰招,背後牽連了許多。
杜衡深邃的眸子微眯起來。
而且第一手和賊人接觸的幕後黑手說不定還是被攛掇出來當槍使的,恐怕真正的主謀所圖甚大。
畢竟這計策說實話很是可笑,若杜衡真的衝撞車輦惹怒了雲疏妤,在場還有那麼多人在,那賊人堂而皇之的貼符篆在他身上,雲疏妤很容易就知曉是有人故意謀劃。
但若是真成了,比如操作的好,直接讓杜衡摔進了雲疏妤的車輦,這便成了陽謀。
按常理來說雲疏妤不喜外男靠近,定會勃然大怒,那麼就很容易達到他們想要的後果了。
說不準換做其他男子,進車輦那一刻可能就會被雲疏妤當場誅殺,那杜皓擎自然就和皇室不死不休了。
再者即便杜衡無恙,雲疏妤對於此事也會心存芥蒂,屆時就可以藉機扳倒杜皓擎,或是惹得杜皓擎和雲疏妤交惡。
後續就算雲疏妤查起來那賊人,屆時隻要把被攛掇的那人推出來當替死鬼,那便能高枕無憂。
而且雖然計策拙劣,但之後的善後倒是滴水不漏,動手的人被處死了,放跑的獄卒還被遣散不知去向,想來怕是也是死在了路上。
杜衡心頭有些想笑又有幾分觸目驚心,隻能說若不是雲疏妤對於杜衡的態度連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換成其他男子,那這陽謀倒有可能成功?
眼下來說,杜衡要接著查也不是不行,隻要做了事,那便會留下線索,刑捕司一定還有對方的內應在此。
隻是這地盤不是他的,用起來太費力了。
杜衡懶得很,不想在這多費力氣,反正他還有其他辦法。
齊亭見杜衡沉思完了,問道,“小侯爺衝撞長公主車輦一事是有人動了手腳?”
杜衡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下冒昧的問一句,小侯爺和長公主殿下是什麼關係?那親衛..”
“嗯?那親衛怎麼了?”杜衡有了點興趣。
齊亭想到杜衡說的那些親衛在外頭不在屋裡,這才繼續說道。
“那親衛隊長的令牌上寫著天乾二字,我聽我爹說過,殿下的鳳影衛中最為精銳的便是代號天乾的那隊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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