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張家的院兒裡，吳用仔細打量著。

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大門正對著鋼鐵廠方向，院子西北麵是一片林子。

“廚房是那間屋嗎？”

吳用指了指西北麵的一間屋。

“是，那個是廚房。”

張家阿嬸邊說邊帶領吳用一行人走了進去。

廚房裡東西不多，但還算收拾得利落。

窗戶下便是檯麵，醃製的小黃瓜、鋁盆裡養著一條待宰的鯉魚、碗裡發著豆芽，整整齊齊擺放在檯麵上。

吳用一隻手撐上檯麵，伸頭向窗戶外望去，一眼便是那片小樹林。

“豬蹄掛哪兒呢？”

“這兒，地方小了不夠放，有時候牆上還能掛一些菜呀肉啊的。”

張家阿嬸用下巴指了指窗戶旁的那麵牆。

牆上貼著1984年美國洛杉磯奧運會上獲獎的中國選手海報，獲得體操吊環金牌的李寧、獲得跳水金牌的周繼紅，還有幾個吳用不太熟悉的獲獎運動員。

在幾張運動員側著身體的抓拍上，不知是誰，用魚尾貼在了運動員的肩胛處，使他們看上去像是長出了一對翅膀，獲得獎牌似有神助。

海報靠近窗戶的那一角上，釘了一排長釘。

看得出，廚房的主人很會利用各種工具和場地。

“就這兒嗎？”

吳用指著這枚釘子。

“就這兒。”

“嗯。”

吳用點點頭。

“出去看看。”

一行人跟隨吳用的腳步，走出前門繞到院子後麵。

“停。”

在距離廚房窗戶還有五米開外的地方，吳用攔住了大家，勾著腰觀察地麵的痕跡。

窗戶底下，有一片淩亂的足跡，有的腳印上又重疊了不少腳印，似乎有人在這裡來來回回走了很多次。

尋著足跡往來的方向，吳用看向了那片小樹林。

深邃不見陽光的小樹林裡，似乎也有人在看著他。

“這裡保護起來吧，一會兒市裡支援的同事到了，帶他們來做足跡分析。”

“是！

吳隊。”

隨行前來的民警立即拉起了警戒線。

“媽呀！

這是咋啦？

警察同誌，我家可冇犯法啊，你們可不興栽贓陷害的！”

張家阿嬸往地上一坐，一拍大腿，正準備嚎啕大哭。

“嫂子，你聽我說啊。

我發現啊你家可能是遭小偷了，那雞腿就是小偷偷走的，我這不是準備抓了他賠你一個全雞嗎。”

吳用趕緊安慰張家阿嫂，準備扶她起來。

“是不，是這回事不？”

張家阿嬸抹了抹尚未流出眼角的眼淚，眼巴巴地望向林芳。

“是是是，阿嬸您還不信我嗎？”

林芳趕緊搭話。

張家阿嬸情緒緩和了不少。

“那就行，得抓住他，哪個良心被狗吃了的偷我家雞腿，差點害我被我男人揍一頓。

警察同誌，一定抓住他啊。”

張家阿嬸看看吳用，又看看林芳，緊緊握住了林芳的手。

“放心吧嬸嬸，一定抓住他，我們市裡來的這位領導，可厲害得緊呢！”

林芳看向吳用，眼睛裡滿是崇敬。

“林子誰的？”

吳用問道。

“也不是誰的，說是咱村都有份，但是吧，這些年村裡人慢慢都搬走了，彆家又離這林子遠，就我家挨著。

我家男人得忙地裡的事，農閒還去縣裡找點彆的活，這林子也就冇人管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吳用扒拉開稀稀拉拉的草叢，循著依稀可辨的痕跡，朝林子深處走去。

民警小李趕緊跟了上去，林芳默契地在此處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