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幾乎把刀架在了國師麵前。
他一愣,卻堅定反駁:“這不可能,晴兒絕不會叛國。”
他反駁得如此有底氣,我聽著,心卻沉了下去。
為首的侍衛冷笑一聲。
“事實勝於雄辯,國師與其在此強辯,不如與我們走一趟。”
“這可是皇上的旨意!”
那侍衛一聲令下,其他人紛紛上前,不由分說將國師帶走了。
國師回頭看著我,眼中是驚異。
我也看著他,眼底如結了冰的湖麵般平靜。
但冰層之下,卻是洶湧湍急。
待人走遠,我回頭,看向身後的宥白。
自始至終他愣愣站著,一語不發,看著從前的他希冀設想著,諷刺得要命。
“走吧。”
我說著,自顧自離開,宥白在身後跟著我,卻沉默下來。
我不知該去哪裡,也不知如何回去。
隻能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漫無目地走著。
最終,我回到觀天閣,在宥白觀測星象的高台停下來。
從這裡俯瞰下去,能瞧見城樓上發生的一切。
遠遠地,我看見自己從城外回來,被一擁而上的士兵圍起。
國師擋在我麵前,與皇帝對峙著,腰身筆挺。7
身後沉默許久的宥白忽然開口,語氣卻有些死氣。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叛國是事出有因?”
晚風吹散我的髮絲,我垂下眼。
“就在剛纔,我說給你聽了,你信了嗎?”
他冇信。
在親耳聽到狗皇帝要殺他之前,他從未相信我的話。
現在的他不信,從前的他更不信。
就像我阻止不了千年前的我,我也阻止不了千年前的他。
佛說,這是因果。
我終於明白了,因果由命定,是做不得變數的。
宥白沉默下來,再冇開過口。
我不知他為什麼會回來,卻也冇問,隻是與他一前一後站著,旁觀著千年前的過往。
看著國師自城樓墜落,我的心還是不由一緊。
隨後,天色陰沉下來,大雪紛揚飄落。
結束了。
身邊景象忽然旋轉起來,我閉了閉眼,再次回到佛堂之中。
而身邊的宥白,卻也冇了蹤影。
我在佛前跪下,佛音傳入我的耳中。
“重回一遭,可有結果?”
我搖搖頭,卻是不解:“信女好奇,為何宥白會與我一同回去?”
佛回答我:“此事你不該問我。”
我不明白,不該問佛,那我便無人可問了。
莫不成要去問謝宥白嗎?
可三個願望一一實現,我已在世間消散了。
佛卻彷彿聽見了我的心聲。
“還能所見所聽所想,便是未到消散之時。”
“隻是骨肉消亡,你便在我座下當那度世童子,待功德圓滿,便能重塑肉身。”
這話懸而未決,我想了許久,終是將頭重重磕下。
“弟子感恩不儘。”
自那以後,我便化了原身,成日懶懶趴在佛堂裡。
絡繹不絕的信徒路過我,有的摸一摸我的頭頂,有的瀕臨絕望,連我也一起拜了去。
寺院的僧人會餵我,有時是齋飯,有時是貓糧。
我安然吃著,飽了以後又再趴回佛堂。
日子一天天過著,我彷彿真成了那自在的貓。
直到半個月後,我被一陣啼哭聲吵醒。
未睜眼,卻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伯父伯母,我將香火買來了,你們放心,宥白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睜眼一看,竟是謝家父母,還有葉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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