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減員增效，什麼工資獎金，什麼減少材料浪費，在私營企業根本就不需要這一套，雖然冇有考覈方案，但你乾活不行就回家，你浪費材料自己掏錢賠償。

這一切都是國營企業的管理辦法，是針對國營企業特色的。

關誌遠：“但這是國營企業，可以通過承包考覈的類似方式，但承包是不可能的，考覈也不能太過，一是經驗不足需要積累，二是數據混亂，需要幾年時間擠出水分。第三就是既要達到目的，又要保證員工對企業的忠誠度，那麼工資這一塊是不能動的，即使出現錯誤，工資也不能動，工資是企業給的，不是車間給的，這一點一定要保證。而所有的產出也就是車間產值，實際上是成本價，是包含工資和其他費用的，隻要按照成本價乘以稅費加上利潤都可以直接向外出售的，包括零件。”

就這一個問題在酒桌上就討論了一個小時，考察小組也是不由自主的對這些問題非常感興趣，本來一次走過場的考察，還真的讓他們興趣盎然，因為真有東西。

一邊吃喝一邊聊天，到了下午兩點多才結束。

三人率先走出去坐車，關誌遠也要出去，結果被陳金霞拉住。

結賬的時候拿了兩條紅塔山：“一條你的，一條我們家陳濤的。”

陳金霞的愛人就是陳濤。

如果是前世這種事情，關誌遠是敬而遠之的，但這一世的關誌遠卻笑道：“謝謝陳姐。”

陳金霞黯然歎息一聲：“謝什麼謝，還要姐謝謝你，這兩次是唯一冇有被人灌酒的，姐酒量不小，但不愛喝酒。對了這瓶茅台也拿著。”

“姐，我可不敢謝你了，再謝我都提留不了了。”

兩人出了酒店和三人告彆，顧妍特意真誠的伸出手：“我很看好你。以後常聯絡，你以後打電話到總機說轉我就行。”

關誌遠：“以後有什麼事兒電話聯絡，多溝通，時間有限今天聊的不多，我感覺你問的問題都能問到根子上。”

顧妍眼睛一亮，笑容明媚的嗯了一聲。

關誌遠:“不過以後彆總是昂首挺胸的，就那麼大點，顯擺個啥。“

“關誌遠！“顧妍猛然甩手，氣的臉發白。咬牙切齒的上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嚇了司機一大跳。

兩名考察組長一臉苦笑的上了車，三人返回燕京。

陳金霞抿嘴輕笑，那裡一顫一顫的：“小關你乾嘛呢？她非得記恨你一輩子。”

關誌遠一抬手：“你說她這麼熱情，萬一混熟了，以後天天來電話詢問考覈方案的事情，我告訴不告訴她？”

“那不能。”陳金霞斷然搖頭，“他們來了該吃吃，該喝喝，咱們該陪著陪著，想學怎麼考覈不告訴他們。”

“對呀，我這麼一來，她以後肯定不找我了。”

陳金霞搖頭失笑，司機師傅也是笑眯眯的。

關誌遠還有另一種目的，張嘴閉嘴我很看好你，讓他心裡很不爽。一個小紅三代就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還是怎麼著。

再說，前世的事情雖然他不會記恨顧妍，但是她想和自己暢所欲言，想做朋友，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另一輛車本來要先送關誌遠，被他拒絕了，看到車子走了，提著一堆肉包子兩條煙和一瓶茅台，陳金霞給老公的香菸也給他了。

直接返回酒店：“把這瓶酒和這兩條煙退了。”

酒店餐飲前台猶豫一下：“退可以，但不能按照原價。”

關誌遠：“你去問問，就說不按照原價退，以後五一八廠就不在這裡設定點了。”

服務員張了張嘴，但顯然也覺得他雖然年輕，卻有些地位，立即轉身去請示。

冇有三分鐘折返回來，完全按照原價退錢。

這個時候的茅台市麵上賣兩百左右，酒店賣三百五。

紅塔山香菸市麵上一條七八十，酒店賣一百三。

直接退給關誌遠六百一。

關誌遠將十塊錢拍在吧檯上：“這是你的。”

說完揣著六百塊錢就走。

一是這些東西拿著費勁，二是茅台酒他不愛喝，最愛還是啤酒。紅塔山也不愛抽，這個時候最愛兩塊錢的都寶，以後最愛鐵罐紅雙喜和紅南京。

而且他現在也缺錢。

這個時節穿的確良很流行，但他真的穿不慣。

提著小籠包子到商場，提了一身藏青色金利來西服和白襯衫，外加腰帶和錢包，花了九百塊。

提著包走出商場，抬頭看看天，有點嘬牙花子。

三四點鐘的時間，大夏天的，如果地下走回家還得七八裡地。倒是有公交車，兩塊錢，和二十多年後一個價。

公交車站就在旁邊，走到車站想著五分鐘內不來，就腿著回家。

結果冥冥中自有天定，五分鐘車冇來，剛走出去十幾米，一回頭就看著公交車遠遠的來了。

暗罵一句這不是讓自己失信於自己嘛，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來上車。

坐上公交車看著窗外，總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大夏天，昨天又下雨，青草翠綠，樹木枝葉茂盛，而記憶裡好似老照片，這一切場景蒙上了一層塵灰，好像破敗老舊。

關莊是一個大莊子，得有兩千多口人，曆史有兩三百年，關姓也是一個大姓，村裡得有一千二三，其餘的人七拐八拐論起來也都是親戚。

下車提著東西往家走的時候不斷有人打招呼，遇到熟識的還得散根菸，不過並冇有攀談，外麵太熱。而且還得注意地麵，彆時不時的踩著羊糞。路麵不要說乾淨不乾淨，隻能說有落腳的地方。

進衚衕，最裡麵一家，草綠色的大鐵門，門旮旯後麵搭著木板，上麵有一個黑皮袋子，下麵有一個噴頭，這就是太陽能了。

院子很大，還分東西兩個院子，中間被三間廂房隔開。東院種著兩棵柿子樹，還有許多茉莉花、茶花、月季花，用紅磚搭了一個園子，裡麵有葡萄樹還有一塊韭菜地。

奶奶串門去了，冇在家。

把新襯衫泡在水裡用肥皂洗一洗晾上，又裝上昨天帶回來的三五和兩條萬寶路，走出家門拐了三道彎來到一戶人家外：“張偉，張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