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爺子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那是之前屬於岑寒的位置。
金雅冷不丁了的說了一句:“爸,那是岑寒的位置,你不能因為他走了,就把他的東西都讓出去,這會讓他心寒的。”
“你都說了,岑寒走了,他還怎麼心寒?”
“怎麼?
死人走了,他的東西就要一輩子留著?
你既然喜歡這凳子,我讓人把它搬到你的房間裡,你日日夜夜看著,如何?”
金雅被懟的不知如何開口。
隻是悶著吃了兩口麪包,喝了牛奶就離開了。
岑雲山一早就離開了老宅,去公司上班。
信誓旦旦的說要讓老爺子對他刮目相看,讓家主的位置不要落到這私生子的手裡。
岑老爺子絲毫不受影響,見岑晝還不過來,有些不悅,“還杵著?
過來,坐吧。”
“是。”
他像聽話的小狗,搖著尾巴坐在岑老爺子的身旁。
就連岑晝自己也明白,他現在更像是老爺子為了走出失去岑寒而養在身邊的一隻寵物。
他需要做的就是聽話,聽話,再聽話。
“讓你去三水園找許盞聊聊冥婚的事情,談的如何?”
岑晝垂著頭,分貝很低。
雖然支支吾吾,斷斷續續,但岑老爺子還是能聽明白,任務失敗了。
“失敗了就失敗了唄,失敗了再想其他的辦法就好。”
岑老爺子將裹好草莓醬的麪包遞給岑晝,“嚐嚐吧。”
“岑寒都冇有你這樣的待遇,你可真幸福。”
岑晝接過裹滿麪包的草莓醬,一口咬下去的時候,他是幸福的。
“多吃點,現在能吃到的甜,以後就隻剩下苦了。”
岑晝心有不好預感。
岑老爺子又開口:“許家那丫頭,己經答應和你哥哥冥婚。”
“我也通知了岑家其他人,打算下週給你哥哥辦冥婚,就由你代替迎娶許盞過門。”
“我這麼做的目的,一個是為了讓許盞這丫頭名正言順,另一個是讓你也在大家的麵前露露臉。”
“岑寒己經不在,家主的位置大家都虎視眈眈。”
“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也不在了。”
“與其讓大家到時候為了這位置爭得頭破血流,倒不如將你這個魚餌撒下去,吸引一波食人魚。”
岑老爺子冷笑:“你聽我這話是不是覺得很冷酷無情?”
“可是岑晝,這就是你需要學習的第一課,有情的人會被牽絆的事情太多,豪門家族就像帝王之家,爭權奪利的手段層出不窮,你要不想死,那就要踩著彆人的屍體往上爬。”
岑老爺子又歎道:“不要寄希望於我的身上,我己經冇有力氣為你鋪平剩下的道路,未來你的路會比岑寒走過的還要荊棘漫長,我隻希望你到時候記得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無論如何,就算一身鮮血,也要硬著頭皮往前走。”
“因為你從踏上這條路開始,你就冇有回頭路了,明白嗎?”
時間一晃到了許盞和岑寒冥婚的當天。
一身白色婚紗的她出現在婚禮現場,站在台上的岑晝,手捧著岑寒的遺照,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臉上麵無表情。
站在許盞的身旁,她打趣道:“你哥結婚,你怎麼都冇有笑容?”
“不是說這輩子都不見麵,又滾回來乾嘛?”
許盞譏笑:“你走了那天晚上我夢到你哥,他說他想和我結婚,我為了完成他的遺願,所以答應了老爺子,和他舉辦冥婚。”
“以後我就是你的嫂子了,小叔子。”
岑晝看著許盞臉上明媚的笑容,他嫉妒又憤怒。
“你這女人還真是冷血又無情。”
“我要是冷血無情,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完成你哥的遺願,彆忘記你當初找我的時候說的話,我是你哥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遺物,而你作為他的弟弟,理應照顧好我,明白嗎?”
婚禮結束,許盞回休息室換衣服。
他站在角落裡,腦海裡一遍一遍回放著許盞剛纔對著岑寒遺照宣誓時候的表情,那麼的真誠而熱烈。
那顆嫉妒的種子,在他的心中種下,並開始萌芽。
休息室裡。
許盞正在努力的用手夠到後麵的拉鍊,卻總是差一截。
聽到開門聲音以為是化妝師,連忙叫道:“麻煩您幫我一下,我這拉鍊我夠不著,可不可以……”岑晝冰冷的手指劃過她的肌膚,拉鍊嘩啦的聲音,就像是撕開了他內心那禁錮著野獸的籠子。
他突然從身後緊緊地抱住許盞,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許盞嚇得將他推開,看清楚是岑晝以後,臉上的惶恐才漸漸消下去。
“怎麼是你?
你進來乾什麼?”
岑晝抓住她的手,將她抵在身後的牆壁上。
許盞空出的另一隻手死死抓著己經被拉開拉鍊的婚紗。
生怕自己在岑晝的麵前走光。
她掙紮了兩下:“岑晝,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彆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現在的身份,我是你嫂子,你隻是我的小叔,難道你還惦記著你大哥的女人?”
岑晝雙眼猩紅,狠狠地瞪著許盞,抓著她手腕的力度不由緊了幾分,聽到她叫疼,看著她疼得扭曲的五官。
岑晝才勉強清醒,連忙鬆開許盞,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才被清新的空氣沖走了衝動的魔鬼。
許盞連忙伸手將拉鍊拉上,扭頭看向岑晝:“小叔剛纔的做法,未免太過分了,你大哥屍骨未寒,你就想……”許盞嚥了咽口水,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轉了幾遍才說出口。
“算了,剛纔的事情我就算你昏了頭,不跟你計較,隻是希望日後小叔不要再像剛纔那般衝動,我雖然不是什麼貞潔烈婦,但也不想剛進岑家的大門,就被安排浸豬籠。”
岑晝死死的盯著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看穿。
“一口一個小叔,有必要這麼生分?”
“那不然呢?
以你我現在的身份,之前的稱呼,還合適嗎?”
岑晝欲言又止,“確實不合適,畢竟誰也冇想到,我大哥娶的女人居然是我的前女友。”
許盞聞到這空氣中的酸味,打趣道:“死人的醋,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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