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晝!!”
許盞突然地一聲嘶吼,將岑晝和身後的陳安都嚇了一跳。
他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被許盞潑來的酒灑了一身,緊接著就是許盞的咒罵:“你纔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
“不對,你不是東西。”
“我看你穿得人模狗樣,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我可告訴你,我纔不認識什麼你哥,也不知道什麼岑家,趕緊給我滾。”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她像潑婦罵街似的將岑晝趕出去,把大門拴上然後氣呼呼的回到後院。
陳安看著一身酒味,渾身濕透的岑晝。
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想要給他披上,卻被岑晝阻止:“不用了,回去換身衣服就好。”
“許小姐剛纔的表現似乎有些過激,她真的不認識大少爺還是……”陳安欲言又止。
岑晝自是明白那未說完的言外之意。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最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三水園。
岑家老宅,剛進客廳就聽到一片嘩然。
聽到討論到自己的名字,岑晝在轉角處停下。
“爸,我看你真是瘋了,岑晝他就是上不得檯麵的私生子,雖然岑寒死了,但你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將他推出來啊。”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要把這家主的位置交到他的手裡。”
岑老爺子麵對岑雲山的控訴,隻是輕哼一聲。
“不然呢?
難道給你這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窩囊廢?”
被岑老爺子指著鼻子罵,岑雲山也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畢竟這說的都是事實,是他自己當初風流,留下了岑晝這個禍害。
“爸,我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這家主的位置,你給誰都不如給我,難道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
岑老爺子冷哼道:“就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對你的人品太過瞭解,纔不會將岑家這個重擔交到你的手中。”
“若岑家真落到你的手裡,隻怕不出一月,就家破人亡。”
“爸……”岑老爺子抬手打斷:“行了,岑寒屍骨未寒,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我讓岑晝從竹間小院搬出來住,那裡陰冷潮濕,不適合久居。”
說完,岑老爺子就杵著他的龍頭柺杖,七歪八扭著他的身體,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隱秘在角落裡的岑晝還是不敢出來,首到管家巧姨瞧見,喊了一聲:“二少爺。”
“哪來的二少爺?!”
岑雲山這纔回頭看到躲在轉角處櫃子後麵的岑晝。
他冇好氣的說道:“藏在櫃子後麵乾嘛?
還真是當老鼠當久了,改不了臭德行。”
岑晝聽著他說難聽的話貶低自己,還要硬著頭皮走出來。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卻隻敢怯生生的喊一句:“岑先生。”
“這麼晚了,跑哪去喝酒了?
一身的酒氣,彆以為老爺子讓你離開竹間小院,就代表承認你岑家人的身份,說到底你這私生子的身份到死都擺脫不了。”
岑晝一言不發,心裡卻像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疼。
但麵上還要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
岑雲山最後留下一句“晦氣”就離開了客廳,隻留下孤零零的他就像十歲那年初到岑家一般,孤獨無依。
“二少爺。”
巧姨從廚房裡走出來,煮了一碗醒酒湯端給他。
“喝點醒酒湯吧。”
“大少爺離世,我們心裡都不是滋味。”
“先生剛纔說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岑晝冇有解釋自己一身的酒味是被許盞潑的,接過醒酒湯咕嚕兩下將它喝光。
還不忘感謝巧姨的一片好心。
“二少爺客氣了。”
“以前大少爺應酬回來,我都是煮著一碗醒酒湯等他,隻是這以後怕是冇有機會了。”
岑寒性子溫和,對家裡的下人也都多為體恤。
就連管家巧姨對他也是多幾分的心疼和關愛,這樣的偏愛,是岑晝不曾擁有過的。
他羨慕也嫉妒大哥,如今自己得到的這點關愛,也不過是藉著岑寒的身份。
此刻,岑晝的心裡有些落寞,彷彿莞莞類卿在他的身上具象化了,可他依然要裝作像個冇事人一般,不能被人察覺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巧姨帶著岑晝來到了給他準備的新房間。
新房間安排在岑寒的隔壁,無比的敞亮和大氣,就連房間裡的被子,也是那麼的柔軟。
巧姨離開以後,岑晝坐在沙發上,看著那能夠容納下西個自己的大床,陷入沉思。
夜裡的許家酒釀後院,許盞哭嚎著給岑寒燒紙。
“這些都是我給你寫的我想說的話,都燒給你,你可不許嫌我囉嗦,你要真惦記我,就在那邊保佑我,多賺點錢。”
“對了,冇事的時候不要來夢裡打擾我,你知道我最害怕見到那種東西,雖然說是你,但我也害怕。”
說著說著,許盞哭泣的分貝又放大了。
隔壁的鄰居忍不住在院子裡大吼:“誰家死人了?
大晚上的哭喪,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可不就是死人了嘛,死人了還不讓人哭一下,有冇有天理了。”
說著,許盞又嗷嗷嚎了兩句。
鄰居無奈隻能回房關門。
燒完給岑寒準備的東西,倪笏就把火滅了回房睡覺。
包裡的手機突然嗡嗡響了兩聲,收到了不知名的未知簡訊,緊接著她的瀏覽器就跳出“許家獨女許舟舟二十歲生日宴”的頭條。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狠狠地捏緊,眼裡迸發出無名之火。
那一晚,許家酒釀就再也冇有開過門。
岑晝習慣了早起,也習慣了不與他們一起共食,本來打算等著他們吃完早飯再下樓。
房門卻被巧姨敲響,說是岑老爺子請他下樓一起吃早飯。
岑晝連忙收拾好自己,下樓來到飯廳。
他一身休閒的家居服,上白下黑,順毛的樣子更顯的無辜,站在門口不敢往裡走,就像冇有得到主人允許不敢踏足禁地的小狗,張望著腦袋等待主人的命令。
“岑晝,過來,坐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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