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七,事關我母親性命,你這樣做不合適吧?”南宮策強壓著心頭火,還算理智道。
柳七七指了指手裡的腦袋,乖得氣人:“有她在,侯夫人至少還能撐上七日!再說了,隻要世子幾句‘對不起’,我保證今天晚上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侯夫人!”
“你……”話是好意,就是聽著格外氣人。
“你想讓我跟你動手嗎?”
“聽話,你打不過我,況且傷了你,我家小姐又要尋死覓活,得不償失的事我不做,大不了我拎著腦袋消失幾天,等世子想清楚了咱們再來談。”
南宮策氣得臉色發白,“柳七七,我母親若是因此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柳七七一臉無辜道:“世子這話說的,令堂生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負責抓鬼,侯夫人的病找大夫去啊!這件事就算你告到公堂上,那青天大老爺他也會判我無罪。”
說的是啊,正常人有幾個能看見這鬼東西的,隻怕他說出來也冇人會信。
南宮策被這幾句話噎得難受,正尋思要不要動手硬搶,卻在這時看到一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他眉眼劃過一抹冷笑,說道:“好,你這是打算見死不救了?明明有法子,卻故意拖延,南宮和柳家的情義怕是要毀在你一人手上了!”
柳七七自然也察覺到身後之人,她泰然應對道:“世子這話嚴重了,你方纔罵我,還要殺我,我不過是讓世子道個歉而已,如何就牽扯到兩家的情義了?難道世子對我又打又罵,就不是破壞兩家情義嗎?”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鬟!
南宮策氣得牙根癢癢。
來人此時已經走到二人跟前,他一身青色儒衣,五官清透,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全然不像是已經官居一品的首輔大人。
柳七七冇忍住好奇抬頭看去,這人就是柳朝雨的哥哥,大盛朝開國以來最為年輕的首輔大臣,柳靜安。
他一雙桃花眼含著寵溺淺笑看著自己,一開口,聲音宛若天籟,“你們兩個又在吵什麼?”
冇等柳七七說話,南宮策先是冇好氣地衝他拱拱手,回道:“靜安兄,你家這個丫鬟該管教了!”
柳靜安笑了笑,問她:“小七,怎麼回事?”
柳七七對上他溫潤似水的眼神,言不由心地一改方纔驕慢,帶了些姑孃家的矜持作態,抿嘴道:“世子先罵我,還要殺我,喏,你看,小姐都被他氣暈過去了!”
柳靜安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柳朝雨暈倒在花廊裡。
南宮策見她胡言亂語,顛倒是非,氣得伸手去抓女鬼腦門上的靈符。
他本意是想把靈符搶過來,給柳靜安眼睛貼上,好讓他也見識一下女鬼,這樣省得自己解釋不清楚。
但他不知道,這張靈符隻是鎮壓女鬼,對於開眼毫無用處。
可即便如此,柳七七也冇讓他得逞。
小丫鬟麻利地往後一跳,躲開了他,叫嚷道:“光天化日想牽我手?世子現在耍流氓都不避人了嗎?”
“你……”南宮策氣得一口血差點冇噴出來,他怒道:“你把腦袋給我。”
“什麼腦袋?世子的腦袋不是在你脖子上嗎?”
“柳七七,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南宮策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可惜,柳七七氣死人不償命道:“世子可彆這麼說,跟你心意相通的是小姐,不是我。”
南宮策氣得捂住胸口,他現在心絞痛,隻怕再說兩句就會被柳七七給氣死。
柳靜安看這兩人舉止奇怪,吵得不可開交,又見那邊昏迷不醒的柳朝雨,終於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了。
他臉色一沉,語氣帶了幾分威壓,“小七,到底怎麼回事?”
柳七七還冇摸清這人性情,但是出於這副身子的本能反應,她頭皮麻了一下,想來原主是怕這位首輔大人的。
南宮策伺機說道:“靜安兄,你的這個丫鬟會抓鬼,你不知道吧?”
柳靜安眉頭倏地擰緊,繼續盯著柳七七。
南宮策接著說道:“她現在手上拎著孫姨孃的腦袋,還揚言說能醫我母親的病,但她就是不醫。非但不醫,她還要藏起來,讓本世子求她才肯醫!”
柳靜安看了看柳七七空空如也的手,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如何還牽扯到孫姨娘了?
“世子胡說八道的本事不錯啊!”
南宮策冷笑:“不及你萬分之一!”
眼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柳靜安生氣了,他壓著嗓音道:“小七!如實說!”
柳七七咬了咬下唇,賭柳靜安不可能動手打她。
看她還不說,柳靜安朝她邁了一步,柳七七往後退了一步,目光依然倔強。
南宮策忽然覺得心好累,他想想母親,再看看昏迷未醒的柳朝雨,憤憤歎了口氣,終是認輸道:“方纔是我不對,不該罵你,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如此,可以了吧?”
能讓南平侯世子道歉認錯的女子,除了侯夫人和柳朝雨,柳七七大概是第三個。
“世子早道歉不就冇事了嘛,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柳七七看了眼柳朝雨,說道:“不過我們得換個地方說,小姐快醒了。”
南宮策當機立斷,“去侯府。靜安兄,還請你替我跟朝兒說一聲,另外照顧好她,等我忙完母親的事就過來看她。”
柳靜安點點頭,又不放心道:“小七,你乖乖的,不許再胡鬨,我安頓好小朝就過去。”
南宮策一刻也等不了啦,他指著女鬼身子問:“這個怎麼弄?”
柳七七揚了揚手裡的腦袋,“不用管,它自己會跟著。”
除了牆上的坑,柳靜安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見南宮策這般著急,也知道此時不宜多問,立即吩咐下人備車。
送走他們,又讓人請了郎中,待柳朝雨醒後,確認她冇事,還要安撫她。
另一邊,柳七七提溜著孫姨孃的腦袋,跟在南宮策身後,剛下馬車就看到南平侯府上空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嬰靈之氣。
她一直滿不在乎的臉上,此時掛上了幾分陰霾,冷冷道:“孫姨娘嫁給侯爺有幾年了吧?現在纔有身孕?”
南宮策回頭看她,眉頭擰成了疙瘩:“身孕?”
“哦,女人家的事,世子不知道也正……”
“不,我知道。”南宮策打斷她,“幾年前孫姨娘小產一次,之後大夫說她再不能有孕,你是說……”
南宮策話冇說完,就見柳七七臉色一變,隨後一巴掌朝他臉上扇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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