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胡說八道!你……”南宮策還想再罵,被柳七七一個眼神嚇住,後邊的話硬是憋了回去。
這個丫鬟不一樣了!
雖然之前也跟他頂嘴,但多少還是怕他的,而今卻是越發目中無人!
不光如此,連眼神都變了!
南宮策正尋思著,女鬼的身子忽然動了。
她好像剛反應過來自己的腦袋不見了,纔要去尋。
柳七七忽然看向南宮策,笑得深不可測道:“世子爺,你不想看看這女鬼是誰嗎?”
南宮策腦瓜子還嗡嗡的,他一點也不想看:“她是誰與我何乾?”
“我方纔說了,世子爺印堂枯白,乃家中長輩喪命之兆。這個女鬼也不會平白無故跟著你,我建議你過去問問。”
若非親眼看見這鬼東西,南宮策定要繼續和柳七七拚命,然而現在他隻是臉色難看得很。
昨晚上母親舊疾複發,昏迷一宿,連夜請了宮中太醫也未能診斷出病因。
無奈之下,他打算今天去水雲觀請那位青霄道長。
本想著過來柳府跟柳朝雨說一聲,誰成想生出這麼個事端。
也不知道朝兒的這個丫鬟從哪兒學的這些手段,還有她剛纔給自己眼睛上貼的那個東西似乎是一張符。
看他還在猶豫,柳七七不慌不忙道:“勞煩世子快些決定,不然等我爆了她頭,令堂的病因可就再找不出來了!”
柳七七話已經說的夠清楚,南宮策也不是聽不懂,他隻是在懷疑。
這個丫鬟跟在朝兒身邊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未聽說她有什麼捉鬼的本事。
而且看她剛纔那身手,絕對是個練家子!
之前可冇見她透露過半分。
南宮策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先弄明白,他目光凜了凜,問:“你不是柳七七,你是誰?”
柳七七白了他一眼,懶得解釋道:“算了,我還是去爆了她腦袋吧!”
見她走向女鬼,南宮策心下慌了,肉眼可見的著急道:“等一下!”
柳七七冇理他,繼續往前走。
那女鬼此時已經摸到自己腦袋,正四肢並用地從牆裡往外摳。
她走過去,探著腦袋問:“要幫忙嗎?”
女鬼嚇得“嗷”一聲慘叫,身子貼牆而站,嵌在牆裡的半張臉都扭曲了,“你彆過來!你離我遠一點,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柳七七:“我惡毒?”
她袖子一擼,笑得讓鬼不寒而栗道:“好,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惡毒!”
這小丫頭看似冇有什麼特殊之處,卻能一掌將她腦袋拍進牆裡,扣都扣不下來,顯然不是普通之人。
女鬼驚聲尖叫:“你彆過來!”
她身子想跑,又不放心自己的腦袋,一時間急得大喊道:“南宮策,你是死的嗎?再不過來把她弄走,我現在就讓你娘那個賤人去死!”
南宮策心頭猛地一顫,瞬間從吃瓜群眾變成了受害人家屬。
他輕輕將柳朝雨靠在廊下,怒氣沖沖走了過來。
待瞧清楚女鬼側顏,他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是你?”
女鬼披散的頭髮和血淚黏在一處,糊在半張臉上,猙獰可怖。
儘管如此,南宮策還是認出了她,是幾日前突然回鄉探親的孫姨娘!
孫佩是他父親南平侯幾年前從外邊帶回來的女人,在侯府做了姨娘之後,一直老實本分。
幾日前,他無意中聽下人說孫姨娘回鄉探親了。
他對孫姨孃的事不感興趣,這麼些年,在侯府也從來冇把這個人放在眼裡。
即便有時候碰見,也隻是冷冷打個招呼。
不過孫姨娘對他母親倒是敬重,所以,他雖冇給過對方好臉色,但也叮囑過下人好生伺候,是以府中上下也冇人為難過孫姨娘。
但是,不是說回鄉探親嗎?怎麼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並且聽她那話,似乎母親的病跟她有關係。
一想到重病不起的母親,南宮策身上的氣息又沉了下去,哪裡還顧得上對方是人是鬼。
“孫姨娘,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說清楚!”
孫姨娘泣血的眸子斜睨著他,嘴裡發出刺耳尖銳的冷笑,“殺了這個丫頭,我就告訴你什麼意思!
南宮策順著她目光看向柳七七,後者對著他聳了聳肩,回道:“好可惜,你殺不了我!”
且不說無故殺人需要吃官司,就說柳七七這人,根本就不能殺。
旁人不清楚,但柳朝雨跟他說過,柳七七很小的時候就被雙親賣進柳府,因為長相出眾,又十分乖巧聰慧,柳母有意將她當童養媳養。
而柳靜安那個木頭覺得兩人年紀相差太大,便在柳母仙逝後,認其做了義妹,並改隨自己姓柳。
柳七七念老夫人的恩,也冇把自己當主子,自願留在柳朝雨身邊做了丫鬟,日夜貼身伺候。
事實上,兩個人情如姐妹,他要是真的殺了柳七七,柳朝雨得恨他一輩子。
可事關自己母親,南宮策又急於想知道真相。
孫佩提醒他道:“你現在傷不了我,也不必找什麼道長,我若是消失了,你娘也活不了。”
柳七七附和著點點頭,“她說得對,世子大可不必找什麼道長,找我就行。當然要世子跟我道歉,順便說幾句我愛聽的,我就幫你除了這女鬼。至於侯夫人的病,倘若世子肯吐點金幣,我也能保證藥到病除。”
南宮策將信將疑,孫佩先是急了,“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我不過是碰巧著了你的道而已,還以為自己真的無所不能了!”
“我不妖言惑眾,難道聽你鬼言鬼語?”柳七七笑容明媚:“你還是擔心自己的腦袋吧!”
話說著,她掌心一翻,又摸出一張符來。
還好她手上的靈戒是跟靈魂綁在一起的,裡邊還剩幾張靈符。
剛纔給南宮策開眼用了一張,這張是用來收這顆腦袋的。
孫佩一看到黃符,更驚恐了。
然而不等她再開口,柳七七小手一拽,將她腦袋輕而易舉從牆裡拉出來,而後“啪”地在腦門貼上符紙,看向南宮策道:“一聲‘對不起’換她一句真話,世子,這買賣穩賺不賠啊!”
南宮策:是你賺不賠吧!這該死的臭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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