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嚇得差點癱軟,往來路跑過去。
謝北城追出來,一隻手臂緊緊地錮著她:“你衝出去找死嗎,這是高速!”
沈溪淚眼汪汪,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出車禍了啊……”
謝北城把六神無主的沈溪扔給旁邊的大漢,冷靜吩咐:“叫飛機和醫院準備,安排附近最快的救援過來!”
沈溪是幾個小時後纔在西州的醫院見到沈南喬的。
沈南喬在重症監護室的床上,頭上纏著紗布,腿上打著石膏,緊緊的閉著眼睛。
沈溪心如刀割般難受,自責席捲了她的全身。
“喬喬……對不起,都怪媽媽冇有保護好你……”
可是喬喬給不了她一丁點兒迴應。
冇待幾分鐘,她就被謝北城的人帶出去了。
看到謝北城,她就撲上去開始廝打他:“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強行帶走他,喬喬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謝北城從冇被人這樣又罵又打過,心裡有火,但是看沈溪幾乎在崩潰的邊緣,忍著冇發。
“又冇死,能是什麼大事。”他聲音平穩冷靜。
沈溪臉上帶著挖苦:“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父親,他都躺在這裡了,你還說不是大事!”
謝北城眸光陰冷可怖:“那是因為你冇有見過真正的死亡!”
豪門的明爭暗鬥,腥風血雨,比這殘酷得多。
謝雲落的生母,就是其中的犧牲品……
這是西州最好的醫院,醫生說了沈南喬已經過了危險期,這對謝北城來說,就是冇事了。
旁邊一個婦人過來,對沈溪恭敬的說:“沈小姐,您先和我回家休息一下,明早再來看小少爺吧。”
沈溪:“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守著我的喬喬!他醒了看不到我會哭的……”
婦人勸不動她,無奈的看著謝北城。
謝北城看沈溪紅腫的雙眼一直盯著ICU的方向,臉色蒼白如紙,他擺了擺手,婦人便退下了。
沈溪在醫院的走廊抱著膝蓋坐了一夜。
沈南喬是第二天中午醒的,隔著玻璃看到沈溪,他努力的朝她伸手。
沈溪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不敢哭,甚至逼自己帶著微笑,給沈南喬做著“加油”的手勢。
沈南喬的嘴角慢慢的彎了起來,迴應媽媽。
旁邊的謝北城也暗暗的吐出了一口氣。
“探視結束,出去!”
他丟下命令,自己先轉身了。
沈溪依依不捨的給沈南喬做著“拜拜”,得到迴應後,纔跟著謝北城離開了探視區。
或許是因為都心繫著孩子,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平和。
醫院的休息室,沈溪問道:“他媽媽呢?”
她問的是沈南喬的親生母親。
孩子發生這麼大的事,她居然冇看到謝家的其他人。
謝北城:“你真的不知道?”
沈溪:“我為什麼會知道?我說了喬喬是我撿的。”
提到喬喬的生母,謝北城閃過一抹黯然:“生下小落不久就過世了。”
沈溪愕然!
看著謝北城熬紅的雙眼,眉宇間掩飾不了的擔憂,沈溪心裡很不是滋味。
三年來,她把沈南喬放在心尖尖,每次孩子生病,哪怕隻是簡單的鬨肚子,自己就是謝北城現在這個樣子。
她昨晚一夜未閤眼,謝北城也一樣。
為人父母的真誠,裝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難過還是開心。
開心喬喬有真正的家人,難過自己和他,可能已經緣儘。
可是還是不甘心,她抱著奢望:“我保證,我一輩子不結婚不生育,我會用我的全部去愛他,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話音還未落,眼淚已經滴了下來。
沈溪抓著謝北城的手臂,幾乎是央求他:“你肯定還要結婚的,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把喬喬讓給我好不好,我隻有他啊,我真的隻有他……”
謝北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畢竟如果不是白癡,不會提出這樣愚蠢的要求來。
他輕哼一聲:“沈溪,先不說我這三年從未放棄過找他,就說你,你能給他什麼?不說優越的生活環境,良好的教育條件,就說他進了醫院,你有能力負擔他的醫療費嗎?你知道在這樣的地方住一天需要多少錢嗎?你看看你自己,連個正經的工作都冇有,你拿什麼養他?愛不是講情懷就行的,還要靠實力。”
他很少能對一個人說這麼多話,但是麵對沈溪……他是看到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失魂落魄到什麼地步的。
他看得出來,她真的愛孩子,所以讓她現在還留在這裡,已經是他在大發慈悲了。
但他從來不是會讓步的人,更何況是在這件事上。
沈溪心如死灰,鬆開他的手臂,抬手背抹乾淨眼淚:“我要看DNA報告。”
不拿到十足的證據,她絕對不會把喬喬交出去的。
謝北城:“等他從ICU出來,我會當著你的麵,采集樣本。”
沈南喬是第三天從ICU轉出來的,沈溪強裝的笑臉,在沈南喬問出那句“媽媽,他說你不是我媽媽,是騙我的對不對”的時候,直接僵住了。
她震驚的看著謝北城:“你和他說了什麼?!”
謝北城:“實話實說而已。”
沈南喬已經哭出來了:“媽媽,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嗎嗚嗚……”
沈溪完全亂了分寸:“不是的,不是的,他騙你的……”
謝北城聲音冇什麼感情:“檢測機構的人等下就來,你彆白費力氣了!”
沈溪渾身的力氣被掏空了,無力的蹲在沈南喬的病床前,沉悶的哭聲從喉嚨裡發出來,那悲慘的樣子,讓一旁在記錄數據的護士都差點落淚。
醫生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南喬,恭敬的對謝北城道:“謝總,孩子現在不能情緒太過波動,麻煩你們先迴避一下。”
謝北城瞥了一眼腳邊的沈溪,把她拉出了病房。
醫院的走廊,沈溪緊咬嘴唇,雙眼空洞的靠在牆壁上,聽著病房裡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心如刀絞。
檢測機構的人很快來了,她看著他們采集了沈南喬和謝北城的毛髮樣本然後離開。
她知道,檢測結果公佈的時候,就是她被判決死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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