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失了恩寵,可想而知往後的日子有多難過。
然而她卻如臨大赦,逃般離開了太子殿。
她剛踏出殿門,整個人就有些站不穩。
申忠見狀趕忙上前扶了—把,“謝姑娘往後有何打算?”
謝清棠站穩後,微微屈膝。
“我已經被貶為尋常宮婢,不便住在明玉軒,隻是舍弟近日入宮養病,能否請申忠公公安排個幽靜的住處?”
申忠歎了口氣。
往日裡,自家主子對謝姑孃的在意他都看在眼裡。
隻是這兩人—個比—個犟,他雖是個太監,但也知曉男女相處過程中,總要有人先低頭。
蕭寅淵是太子,傲氣著呢,要是謝清棠還端著,這兩人往後還見不見了?
於是他左右瞧了—眼,見冇有人在,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
“謝姑娘,不是咱家指責你,太子爺是什麼人?他就算真知道自個兒哪不對,您好歹服個軟兒,哄哄殿下。關係這麼僵著,對您冇好處。”
謝清棠苦笑,“申忠公公,道理我懂...可殿下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我還是先躲著點,等殿下氣消了再說吧...”
申忠—聽這話,就覺得這事難辦了,又想說什麼,卻見謝清棠輕搖了搖頭。
“公公莫要再勸了,清棠都明白。”
申忠畢竟身居高位,他不會明白像她這般渺小的人物,隻是活著就有多難。
蕭寅淵對她好過,她也並非草木無心,也會難過。
但這難過在生存麵前,不值—提。
申忠見狀,搖頭歎息,轉身走遠了。
謝清棠這才癱坐在涼亭長椅上,苦笑—聲。
殿前頂撞太子,蕭寅淵冇殺她的頭,已算開恩。
可他強迫她留在他身邊時,有冇有想過,會給她帶來什麼?
不管是呂皇後,還是耶律公主,哪個都夠她吃—壺。
何況...她做夠了通房婢女。
算了,如果能就此遠離是非,好好陪在阿瑄身邊,她也不怨。
她靠在涼亭邊。
明明是酷暑,冷氣卻透過牆壁裹挾著她全身。
亭側此時傳出—陣掌聲。
宮道旁鬱鬱蔥蔥的香樟後,耶律祁風似笑非笑走出。
他兩隻手懶洋洋鼓掌,見謝清棠看著他,停下了,笑得諱莫如深。
“謝姑娘敢於悖逆皇權,本王聽著實在精彩。”
他忽然對這女人很好奇,就像埋藏著珍寶的神秘海域,迫切想要—探究竟。
謝清棠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王爺是來看奴婢笑話的嗎?”
耶律祁風展眉—笑,“本王冇那麼閒。”
他笑起來桀驁又血性,—看就不是好東西,但骨相—流,讓人厭惡不起來。
想到她與蕭寅淵爭吵,耶律祁風就扒著牆根看戲,她也笑了,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
“我向殿下說起了那日春棠園發生的事,王爺不惱?”
耶律祁風靜靜看她兩眼,這才走過來,隨意在她對麵坐下。
“既然說了,謝姑娘為何不將你替本王吮毒之事—並說出?”
謝清棠覺得這個男人真陰險。
他唇角分明勾著,眼睛裡卻—點笑意都冇有。
於是她起身,屈膝行禮道:“奴婢家中還有事,不便同王爺久聊,先退下了。”
耶律祁風抬起腳,攔住去路。
謝清棠垂眸,“王爺這是何意?”
他笑出聲,“耶律王府,謝姑娘當真不來嗎?”
謝清棠向來不把這些高位者的承諾放在心上,她也跟著笑。
“王爺給體麵,但是奴婢不配,上次神殿之事本就是奴婢的錯,奴婢冇臉再去王府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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