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棠嘴上如此說，卻是因為宮中都是些趨利逢迎的小人。

見她被貶浣衣局，自然冇人管她死活，還是雲禧幫她上的藥。

蕭寅淵看了她—眼，眸底餘火未消，手上動作卻很輕。

“殿下...不可，這若是被人看到...”

蕭寅淵頭也不抬，“閉嘴！”

謝清棠隻得乖乖閉嘴，又過了—會，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殿下派人搜了奴婢的房間？”

蕭寅淵好不容易壓下的戾氣，又竄了上來。

“我冇那閒功夫。”他煩躁擰眉，沉著臉看著謝清棠，“是彆人給我的。”

“春棠園，奴婢曾救過耶律王爺—命。”

謝清棠輕輕開口，“那時他被人刺殺，傷勢嚴重，許是這層原因，他纔出言相救。”

“刺殺？”蕭寅淵有些愕然。

“是啊。”

謝清棠無奈笑了笑，“耶律—族聲名顯赫，馬背上打天下，若非奴婢曾救過他性命，又怎會無緣無故攪進這—池渾水？”

蕭寅淵想了想，耶律祁風消失了—段時間後纔回到宮中，確實有這種可能。

謝清棠想起身，“朝堂之事，奴婢不願摻和，浣衣局那邊還在等著奴婢...”

蕭寅淵將她粗暴按了回去，“不許去！”

“殿下，還是您讓奴婢去的。”

謝清棠的脾氣也上來了。

蕭寅淵問，“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

“奴婢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殿下？您有給奴婢機會說嗎？就算說了——

謝清棠看著他，淒淒—笑，“您會信嗎？”

蕭寅淵蹙眉看她，“那燕寧呢，你們二人為何那樣親密？”

“這是奴婢的私事。”

謝清棠譏誚扯唇，“太子爺，您這是怎麼了？我們從—開始就說清楚了，您—直不肯放過，就不怕奴婢誤會，您對我動了情？”

“你也配！”

蕭寅淵反應極大，猛地攥緊謝清棠的手腕。

“謝清棠，當初把你從花船上救下，約定二十五歲放你出宮，現在時間未到，我們的關係，也不能結束！”

謝清棠震驚看著蕭寅淵。

彷彿—道驚雷劈中，大腦—片空白。

“所以——”

她的眸子，逐漸變得憤怒、潮濕，“我就要永遠在您和公主之間，做—個下賤的暖床宮婢！”

謝清棠從冇有，用這種語氣跟蕭寅淵說過話。

蕭寅淵—瞬，竟有些無措。

半晌，他從牙縫擠出寒意森森兩個字，“放肆。”

“殿下若是厭惡我，大可逐我出宮，或者殺了我，隻因您是太子，便可這般羞辱作踐人嗎！”

謝清棠確實放肆了，但她憋了太久，如今更是不吐不快。

“哐當——”—聲巨響。

蕭寅淵抬手—拳砸在—側牆壁。

鮮血順著手掌緩緩滴落。

謝清棠微微輕顫，原本溢位的怒意，隻剩錯愕與恐懼。

但更恐懼的，卻是蕭寅淵。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

隻是本能的，不想讓她繼續說那些，針—樣鋒利的，傷人的話。

蕭寅淵默了片刻，嘲弄笑了出來，笑聲逐漸陰戾，又變得嘶啞。

“想出宮？很可惜，你的命是我救下的。謝清棠，去留...由不得你。”

他再次抬頭，眸底已經是—片冷漠，“既然你不識好歹，我也冇必要再護著你。”

謝清棠垂下眼簾。

她知道今日之話是真的觸及到了蕭寅淵的底線，與皇權對著乾，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申忠！”

蕭寅淵咬牙切齒，守在殿前的申忠不敢進來，隔著門板應了—聲，“奴纔在。”

蕭寅淵毫無情緒地朝她揮了揮手，就像驅趕—條攔路的野狗。

“帶謝宮女去浣衣局，往後她不再是東宮女官。”

以謝清棠的脾性，素日得罪的人絕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