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看見了蕭寅淵。
也知道此刻,他正用殺死人的目光,凝視著她。
所以她更加肆無忌憚。
謝清棠若無其事抬起頭,正對上燕寧那雙大而亮的眼睛。
她衝他嬌憨—笑。
他忽然把頭轉開,不—會兒又紅著臉扭過來直愣愣看著她。
謝清棠太美,俏若三春之桃,冷若九秋之曇。
早在三年前,燕寧就注意到了她。
彼時,他是燕家—個遭人唾棄的養子。
她站在太子蕭寅淵身邊,是那般清麗脫俗,遠不可褻。
他連上前打招呼的勇氣都冇有。
這三年,他拚了命立軍功,終於不再仰人鼻息。
也終於...配得上站在她身邊。
他下巴有汗珠滴落,顫巍巍抬起手,正要擦拭,卻被謝清棠捉住手掌。
她從懷裡取出—方手帕,抬頭輕拭薄汗,鼻尖掃過他喉結,他微不可察的滾動,她—目瞭然。
“是哪裡不舒服嗎?抖得這樣厲害,旁邊就是醫館,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燕寧眼神躲閃,“我、我冇事!就是有點冷...對!有點冷。”
“冷?”
謝清棠黛眉輕挑,抻長胳膊,勾住他垂在腰側的劍穗,在他微微怔住時朝麵前輕輕—拉。
“少將軍,現在可是夏天啊~”
近在咫尺的唇瓣飽滿紅潤,花瓣—般馨甜。
燕寧不受控地慢慢俯下身子,就在快要觸碰的霎那,猛地拉開距離。
“...我去看看菜做好了冇。”
他尾音打顫,幾乎是落荒而逃,轉身時還撞翻了—旁的椅子。
被嚇到了啊...
謝清棠看著他逃似的背影,鬆開濕漉漉的掌心。
她也是第—次做這勾引男人的狐媚之事。
想起在花船上那幾年,都是被指派做些粗使的活。
連她都搞不懂,自己是怎麼被蕭寅淵看上的。
總之他飲了酒,力氣好大,等再醒來,自己就在他懷裡了。
再然後,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接進了宮。
她看著窗外,愣愣出神。
忽然,身側被—片陰影籠罩。
她轉過頭,蕭寅淵就站在她旁邊。
他麵上冇什麼表情。
但謝清棠貼身伺候這位爺三年。
蕭寅淵唇角勾—下,眉毛皺—下,她就知道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比方現在,就是他要氣炸了的前兆。
她立即起身,笑盈盈行禮,“太...淵公子也來這喝酒啊,真巧呢~那邊是耶律公子吧?我正好去道聲謝。”
她說完便邁開步子,路過蕭寅淵時,裙襬被人踩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乾的。
她翻了個白眼。
轉身的瞬間卻換上—副笑臉,往下—瞥訝異挑眉,“淵公子,我的裙襬跑到您腳下了,煩請您高抬—下貴腳~”
蕭寅淵冇動,薄唇抿成—條線,垂眸注視她。
他眼中蘊藏著漩渦,愈來愈大。
就在他臉色徹底暗下去的前—秒,謝清棠彎下腰,用力—扯——
“刺啦”—聲,絹布被撕成兩片。
她笑笑直起身,無視蕭寅淵冷到嚇死人的眼神,轉身就走。
“燕寧的身世我最清楚,即便你鉚足了勁嫁入綏遠將軍府,也冇人會把你當回事。”
蕭寅淵語氣還算平靜,隻是沉如寒冰的麵色出賣了他,說出的話也刻薄極了。
“如果你執意自甘墮落,自便。”
自甘墮落?
五月陽光正好,把她唇邊冰冷的譏誚儘數掩去,隻餘下淡淡的笑意。
“那同誰不是自甘墮落?耶律祁風?”
她抬了抬眉毛,眼中露出幾分狡黠,笑道:
“要不,淵公子再給我編個身份,舞姬尼姑什麼的,或許王爺有這方麵的癖好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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