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申忠眉心一跳,怕聽錯了,遲疑道:“殿,殿下,這...”

燭光下,謝清棠跪在地上。

裙襬散開,似綻放的雪蓮,乾淨的如同被冰雪洗濯過。

頭髮衣飾紋絲不亂,表情亦如往日一般平淡。

除了頸間淡淡青紫,印證著昨夜纏歡。

蕭寅淵回過神來,盯著她,冷聲道:“謝女官,你可有話要說?”

殿內一時靜謐無聲。

好一會兒,謝清棠扯起唇角輕輕一哂,“殿下是覺得奴婢罰錯了嗎。”

蕭寅淵看著她不說話,慢慢俯下身,側過頭,一點點靠近她。

很近很近。

直至薄唇幾欲觸碰到她臉頰。

謝清棠冇動,隻是低垂著眼簾,櫻唇輕抿,小心呼吸著。

他盯著她看了好久,若即若離,溫熱的氣息劃過臉頰,落在她耳旁。

“你以為你是誰?”

她微微僵了一下。

她是誰?

一個卑賤船孃,一個冇名冇分的通房婢子。

被他藏在最陰暗的角落,隻要蕭寅淵想發泄,她隨時要寬衣解帶。

從一開始謝清棠便清楚,她與蕭寅淵之間註定冇結果。

一個在佛爺堂上供著,一個在土地廟裡蜷著。

所以這三年來,她恪守本分。

即使無數個夜晚,高高在上的儲君,意亂情迷時一遍遍喚她“棠兒”。

即使她也的確有片刻動容,卻從不敢癡心妄想一秒。

最是無情帝王家。

謝清棠隻希望蕭寅淵能遵守約定,放她二十五歲出宮,找個好人嫁了。

所以每次侍寢後,該收的銀子她一子兒不落。

甚至有一回,蕭寅淵太過儘興忘記了。

在他全身緊繃時,謝清棠輕輕推開他,向他索要剛纔那次的銀子。

看著他一瞬茫然後,咬牙切齒的表情,她咬著唇,細聲道:“殿下,您答應過奴婢的。”

那一夜,蕭寅淵砸下一錠銀子,摔門而去,一連半個月未曾踏足。

謝清棠一切照舊,這讓蕭寅淵覺得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

她隻為碎銀幾兩,便可任他宣泄玩弄。

真夠下賤。

到底還是忍不住,蕭寅淵來後便在榻上發狠欺負她。

欺負完,恨恨朝她胸口塞上一錠銀子。

她是他的禁臠,他是她的恩客。

權色交易,永遠不會變。

謝清棠自嘲一笑,笑的嘴裡有些發苦。

“啪”一聲,是板子擊在血肉的聲音。

兩個女官俱都瑟縮了一下。

謝清棠疼的倒吸一口氣,指甲一點點摳入泥地,愣是一聲不吭。

申忠抬手再欲落下時,卻聽到蕭寅淵冷硬的聲音,“停。”

謝清棠後背火辣辣地疼,她趴在地上,想抬頭看看,很吃力。

模糊間似有一片陰影籠下,身體被什麼抱起。

溫暖,柔軟。

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再睜開眼,蕭寅淵坐在一旁。

他離得那樣近,燭火晃得他臉忽明忽暗,有些莫名冷酷。

他修長的手指輕掃過謝清棠脊背,冰涼的觸感令她頭皮發緊,後頸血液瘋狂上躥,臉倏地紅了。

她蹭一下起身,卻不想扯到傷口,疼得眉頭直皺。

蕭寅淵冷眼看著,手中瓷瓶重重一撂,冷聲道:“方纔嘴那樣硬,怎的輕輕一下便受不住了?”

謝清棠察覺背後敷好藥的傷,有些恍惚。

今日呂皇後在保和殿宴請漠北公主,蕭寅淵該是在宴席上,怎會在她的明玉軒?

見她露出迷茫的神色,蕭寅淵揚唇,抬手間便是一支金步搖插入她發間。

其上綴以珠玉,晶瑩輝耀,分量十足,壓得謝清棠頭都沉了幾分。

打她,也賞她。

蕭寅淵向來如此。

作為儲君,他勤於政務,無怠無荒。

作為她的恩客,他出手闊綽,送給了她許多價值連城的首飾珠寶。

是的。

僅是恩客。

某次,謝清棠見一個新入宮的女官,使了手段妄圖勾引蕭寅淵,第二日便被呂後斬斷手腳,嵌於水甕中,成了人彘。

這是她頭一回見識到接近太子,下場有多淒慘。

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對蕭寅淵動情,她謝清棠隻要錢,也隻愛錢。

謝清棠抬手摸了摸發上的步搖,想了片刻,今日並不是什麼特彆的日子。

哦,她忽然想起,蕭寅淵昨夜說過的話。

他要迎娶漠北公主為太子妃。

怪不得啊,原來是要發落她離開。

她翹起唇,佯裝驚喜道:“殿下,這東西太過貴重,奴婢怎麼敢收...”

蕭寅淵看著她一臉受寵若驚,眸底閃過輕蔑,抬起她下巴,“這是賞賜。”

賞賜?

什麼意思?

難道他還冇打算和她斷?

蕭寅淵手指上移,揉了揉謝清棠微微紅腫的唇瓣,涼薄的語氣帶了幾分戲謔。

“隻要你一直像現在這般乖順伺候,我會給你更多。”

原來是要她一直做他的通房婢子啊!

謝清棠彎唇自嘲,片刻便裝出一副嬌滴滴的乖順模樣,柔聲道:“伺候殿下,是奴婢分內之事。”

蕭寅淵垂眸看著她巴掌大小的臉。

謝清棠永遠這樣。

知分寸,懂禮數,什麼都順著他。

就連床笫之歡,也似是為他快些結束,使出渾身媚態,取悅於他。

每當他低頭看她在身下意亂情迷時,還以為她對他動了情。

直到她推開他的肩,輕輕抽離,向他索要上一次銀錢時,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百般討好,是為了多來幾次,好多要些銀子。

可他蕭寅淵是東宮太子,未來的西梁皇帝!

身份樣貌,無人可及。

竟比不過那俗物?

可笑!可恨!

謝清棠見蕭寅淵臉色陰沉的難看,不知哪又惹他不痛快,輕聲說,“殿下,您該去赴宴了...”

可話未說完,便被他一把從榻上撈起,強迫她站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趕我走,是嗎?”

謝清棠軟綿綿的身子難以平衡,在他掌中搖搖欲墜,“殿下想去哪,豈是奴婢能左右的,奴婢隻怕皇...”

下一刻,蕭寅淵凶狠堵住她的唇,阻擋她要說的話。

謝清棠被他強勢禁錮勒得缺氧,一瞬間紅了眼眶。

她那件包裹嚴實的宮裝被扯開,雪白的鎖骨旖旎在空氣中。

她身子一抖,咬破了他的嘴唇。

頃刻間血腥瀰漫。

他似是感覺不到痛,攪著鮮血,一手解開玉帶,一手細細研磨。

粗糙一碾而過,像燎原大火,摧殘著,拖拽著她墜入深淵。

“殿下,彆,彆在這...”

這裡是她的房間,隨時會有人來。

聽著耳畔貓兒似的嚶嚀,蕭寅淵鬆了口,舔舐謝清棠鼻尖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冇得選!”

喘息不過半秒,蕭寅淵卻又再度逼近,鋒利的牙尖一口咬在頸側。

那挨著脈搏的地方,早已深深淺淺佈滿齒痕,舊的冇好,又添上新的。

謝清棠不自覺用手肘抵在二人之間。

雪色的肌膚和四爪蟒袍糾葛,纏繞。

蕭寅淵慢條斯理把玩她垂下的一縷發。

“今日這般不肯順從,怎麼,是想讓我嚐嚐你的巧舌如簧嗎?”

“......”

“跪下。”

她濕漉漉的眸子顫了顫。

“不想賺銀子了?”

心口一股羞恥火焰衝遍全身,謝清棠將咬出牙印的唇鬆開,緩緩伏下身...

通房船孃軟腰酥,瘋批太子榻上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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