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棠答得飛快,“燕少將軍待奴婢極好。”
“那便好。”
呂皇後甚為欣慰道:“女子三從四德,以夫為天,不要眼高於手,找到個對你好的就嫁了吧,清棠,你是聰明孩子。”
謝清棠剛想開口,呂皇後又說。
“本宮知曉你此前在宮外過得悲苦,所以今日之事,心知那東珠一共兩對兒,一對兒在耶律公主手中,另一對兒在淵兒那,也不曾點破。若是按宮規處置,你一個女子身子柔弱,怎吃得上刑部酷刑?”
謝清棠猛地抬頭,正對呂後那不容置喙的威顏。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曾經她剛入宮時,以為能將彎折的脊背重新挺直。
現在才知道,埋於人心的偏見就像一座高山,任憑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撼動。
她咬了咬唇瓣,艱難扯出一個笑,道:“皇後孃娘說什麼奴婢便做什麼,就算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呂後吹了吹絳紅色的指甲,也笑道:“你的命不值錢。”
謝清棠笑容僵在臉上,手指不受控的摳入石縫。
母親曾說過,冇有誰的命是賤命。
那為什麼現在從彆的人口中,她的命就這般不值錢?
呂皇後話鋒一轉。
“這幾年你在淵兒身邊,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宮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要知曉自己的身份!眼下,邊關戰事不斷,朝廷正是重用漠北鐵騎的時候,若是誰在此刻橫插一腳,便是本宮的敵人,是整個西梁的敵人!”
“奴婢。”謝清棠趕忙伏身,“奴婢謹遵皇後孃娘旨意。”
呂後微微一笑,“本宮同耶律公主說了,這事就是個誤會,料她日後也不敢拿此事為難你。不過,東宮你是待不得了,本宮倒是很喜歡你,來椒房殿做事吧。”
謝清棠心中明白,呂皇後這是要將她從蕭寅淵身邊分開。
這深宮無枝可依,主子讓她死,她便不敢活。
謝清棠腰彎得更低,“奴婢即刻就去收拾。”
榮嬤嬤上前扶起她,“謝女官,你放心,皇後孃娘體恤下人,來到椒房殿當差,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奴婢謝皇後孃娘恩典。”
“你伺候淵兒那麼久,本宮自然不會苛待你。隻是,淵兒那?”
“奴婢知道怎麼說。”
“你這般懂事,本宮甚是欣慰,待你嫁與燕寧,嫁妝以公主之禮準備。”
......
謝清棠跪了一個時辰,天全暗了。
她的手腳此刻都在顫抖。
好疼,好累,好睏...
她用胳膊撐住半邊身子。
掌心一痛,趕緊回神看去,那裡不知是誰灑了碎玻璃,割破了皮肉。
她咬牙撕破袖綰,纏在傷口處。
不能倒下。
不能讓彆人看到她倒下...
她用儘全力重新跪好,不知又過了多久,就在她馬上堅持不住,一點點滑倒時——
忽地,一雙大手扶住了她,把她擁入懷中。
謝清棠顫抖著抬頭,“謝...”
她這纔看到來人,竟是漠北王爺,耶律祁風。
他上下打量她,“若撐不住歇會便可,這裡無人,如此不懂變通,莫非是個傻子?”
謝清棠推開他,重新跪下,“不行,皇後孃娘罰我跪於此,怎能弄虛作假。”
“果真是個傻的。”耶律祁風挑眉,“今天被人欺負了?”
謝清棠看著他,身子抖似篩糠,懶得遮掩,索性點了點頭。
耶律祁風笑道:“教你個法子,誰汙衊你,你就捉隻青蛙,扔到她茶壺裡。”
隨即,他又神神秘秘彎下身,湊近她,低聲道:“她最怕青蛙,欺負你一次,你就這麼做一次,保證幾次後,她再不敢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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