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書籍。
桐笙帶著幾分趣味的翻開來。書頁的紙張略薄,但顏色同樣偏黃。至於字體,是古文字中的小篆,也稱篆書,行文字跡間看起來非常的優美。
其書上言,‘卑弱第一。
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喜兒在旁邊聽著,忍不住問,“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
“卑弱第一。古時,女孩子出生多月後,就讓她躺在床下,給她紡錘和磚石,並齋告先祖。躺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桐笙對古文字意,略有所識,是而並不妨礙她讀文識意。
不過這本書的內容,於她完全無感,不過是眼角餘光瞄到由遠而近來的人,暫時冇有扔掉而已的道,
“女戒,女賤。”
瞧著那頭由遠而近的人,喜兒小聲道,“這本書挺新的。”雖然書頁上有少許灰塵,但l因該是在打掃的時候落下,言下之意,是誰有意放在那裡的?
“哈,”桐笙輕笑一聲,“真聰明。”
說話間,隻見楊氏、錢氏也隨之而來。
見到桐笙手中拿著的書後,神情便頗為滿意的說,“素素真的是長大了。這書中的內容,句句皆是金玉良言,言行舉止皆按,按照而行,必能讓你受益終身。也得人敬仰和敬佩,洗脫汙垢,留下美名傳揚。”
“素素記下了。”桐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看似極為恭敬,但卻又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懶散閒適出來。
錢氏微微皺眉,但還是滿意的點點頭,“……你能這般想便好。”
同時,心裡不由得起疑,梅姑姑和忠管事也都是府裡的老人了,不可能騙她?但眼前這丫頭溫順得,讓她都有些受寵若驚起來,那些描述她如何難相處的話,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想到此處,她決定暫時不過問先前的種種。
比如踹傷仆婦又醫治要銀兩,比如像個練家子的悍婦一樣,連秋姑姑都要打,再比如說中午太熱不肯上車行路,逾期到如今纔回到前家……不管此前如何,隻要在這裡聽話,不惹出什麼亂子,就可以了。
是而錢氏在說了些關心客氣的話後,便先行離開了,說是她身邊能伺候的人太少,回去替她挑幾個機靈的丫環來。
楊氏一聽,動了心思。
想到了這些丫環,可都是要隨行入京,將來也要陪嫁入皇子府的,隨即在東拉西扯說了些好聽的話,後便也很快離開了。
等人都離開得冇了影,都清靜下來後,桐笙纔將手中的女戒,往旁邊草叢裡一扔,起身提著裙角大步往屋裡而去,步子走得極快,腳下生風,般讓喜兒隻得匆匆撿了女戒後,小跑著跟在後麵,進了廂房裡後,看著正在翻箱倒櫃找東西的小姐,不由得問,“小姐你找什麼啊?”
“出去逛逛,若有人尋,就說我在午休,不許任何人打擾。”說話間,桐笙已經速度極快的脫掉裙裝,換上深藍色的男式寬袖長袍,而長頭髮則用藍色髮帶固定,高高地綁在頭頂而髮尾散落下來。
“可……可是……”喜兒看著轉眼間,已經往外走的桐笙,知道勸不了了,而隻得連忙改口問,“小姐你何時回來?”
桐笙:“天黑之前。”
喜兒:“……”睡到天黑這樣的藉口,真的好嗎?
清州城裡,繁華的街道上。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街道兩邊的商鋪,雕梁畫棟,金璧輝煌,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油鹽米醬等等古代常用的東西。
而人來人往的市井中,有做生意的商賈,有路過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
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天氣炎熱,桐笙從錢莊換了些零散銅錢出來後,轉進茶坊稍作休息。
她慢悠悠喝著茶的同時,聽了些,有用的、冇用的雜亂訊息。心想著書中所言果然冇錯,在古代交通不便資訊流傳得極慢,想要打聽到近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八卦之內,隻要買一碗茶,尋個茶坊一角靜靜的聽著便是了。
這種地方,是資訊集中的交換地。
出了茶坊,便是集市的十字路口。
不遠處的藥堂前,不知何時圍了不少行人。
湧動的人群中,微微讓開了些,隻見裡麵跪著一個衣衫襤褸而臟亂的乞丐少年。
那乞丐少年看起來,不過13.4歲左右,破爛衣裳下的身形,顯得極其消瘦,卻仍吃力的半扶半抱著,一個年紀似乎與他相仿,而更骨瘦如柴並且模樣更為慘烈,衣裳上沾染著斑駁血汙的半大少年。
或許是同伴或許是兄弟。
然此時此刻,正雙目緊閉不知死活,並且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躺在乞丐少年消瘦的臂彎裡。
“救救我弟弟。”乞丐少年的聲音,沙啞得說出來的話,都不成句話。聲音沙啞的哀求的同時,他跟在被烈日烤得有些發燙的石板地上,艱難的膝行到夥計麵前磕頭。
磕得‘砰砰’直作響
很快石板地麵上都有了層血印子。
然而,藥鋪的夥計根本不為所動。並且不停的將乞丐少年往外趕,口中不耐煩的說道,“走走走,彆跪在這裡,妨礙我做生意!”
說完了片刻,見乞丐少年還是死活不肯離開也不挪半步。
頓時,氣得有些不停邪的“咦”了一聲,順手就抄起放在牆角的掃把,往乞丐少年身上揮打,“叫你離開!聽不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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