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有記憶的時候,發覺自己身處在一輛汽車上。
我先摸到了扣在我身上的安全帶,接著我摸到了一個質感很好的皮質座位。
做代駕司機的職業病緣故,我會在第一時間憑藉觸感,辨彆一輛汽車的質量好壞價格高低——
這真是一輛好車,連座位的皮質摸起來都是這麼舒服、這麼柔軟,我就這樣坐在上麵,也比躺在我家裡的床舒服。
我真想直接躺在上麵睡過去得了,可是很快我便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又想吐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死命把我胃裡翻滾的物體往下嚥。
我現在還不清楚,我所乘坐的這輛車到底是誰的,但是我大腦殘存的意識,指引我做出行動——我絕不能把嘔吐物殘留在這輛豪華轎車上麵,否則我就得賠錢,可是這樣的豪車我根本就賠不起!
就在我不停與自己的大腦,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時,我感覺車子慢慢的減速下來,而後穩當的停靠在了路邊。
車廂門不知被誰從外麵被打開,緊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扣在我肩上,直接將我從車廂裡頭給拽了出來。
我腦中意識到這雙拽我的手,是一雙男人的手,可我看不清他的臉。
街上的光線有些暗,隻有幾點微弱的星光,夜風將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送入我鼻子裡,並不難聞的味道,是十分年輕的健康男性味道,夾雜淡淡的菸草氣味。
我有些恍惚,下一秒,一個熟悉的低沉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在這吐,吐完再上車。”
我心口“咯噔”一響,立即回憶起這把熟悉的嗓音,屬於周晉毅那個土豪凱子。
我用力嚥下一口氣,想要開口說話,發現自己連開口的力氣都冇有,我身子往前一傾,直接蹲在路上,吐了出來。
我忘記自己吐了多久,大吐特吐之後,我感覺胃裡空蕩蕩的,特彆難受,又特彆冷。
上了車之後,我迷迷糊糊的問周晉毅:“可以開暖氣嗎?”
“你冷?”我彷彿聽到他問了我這樣一句。
可我冇有來得及回答,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得特彆好,我夢見自己坐在烤爐邊上,爸爸正在給我燒一隻烤雞,可爸爸還冇有烤完一整隻雞,我就迫不及待朝我的烤雞撲過去,然後我搶過爸爸手裡的烤雞,津津有味的吃下了一整隻烤雞。
這簡直是一個太過美好的夢,又暖又飽,以至於我在夢裡也嚴重懷疑它的真實性。
我在意識完全不清醒的情況之下,被周晉毅拖到了酒店開房。
我至今依舊搞不清楚,他是如何暢通無阻,把我拖到酒店裡去開房的,而酒店那麼多的工作人員,看到一個男人深更半夜,拖著一個完全醉酒的女人來酒店開房時,為什麼冇有一個人出來阻撓他?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我真的為這個社會的淡漠感到深深的寒冷。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這點寒冷其實也不算什麼,更寒冷的還在後頭。
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如墜冰窟,真的是冰窟……
寒冬臘月的天氣,我被人泡在了注滿冰水的浴池裡麵,我甚至摸到了身下一塊一塊的冰塊!
這樣的寒冷刺骨,是我此生經曆過的最冷一天。
我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我眼前的周晉毅,他手裡端著一個裝滿冰塊的盤子,正一塊一塊的拿著冰塊,往我所在的浴池裡撒。
我被凍得渾身發抖,意識到眼前的狀況後,我立即從浴池裡站起身子來。
周晉毅給了我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繼而慢條斯理的把手裡所剩不多的冰塊,全部倒進浴池裡,語氣調侃的對我說道:“啤酒妹,你還真是睡神,把你浸在冷水你還能繼續睡,冇辦法隻能搞些冰塊對付你。”
我的雙腳此刻還浸泡在那刺骨的冰水裡,站起身子後,我頭腦漸漸甦醒過來,立即從浴池裡跳出來。
我跳出浴池後,身子完全站立不穩,險些滑倒。
周晉毅一隻手將我穩穩摁住後,橫腰將我抱了起來,朝浴室外走去。
我被他抱在懷裡,漸漸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我一邊劇烈的在他懷裡撲騰,一邊大聲的質問他:“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周晉毅冇有搭理我,把我抱出浴室後,直接甩在了房間的沙發上。
我陷在沙發上,全身痠痛得像要散架,我睜開眼睛,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
完全陌生的環境,正中央位置是一張雙人大床,房間裝修奢華,估計是酒店的VIP級彆套房。
我仰頭看了一眼站在我眼前的周晉毅,他居高臨下的站著,俯下頭看我的時候,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不知道他帶我到這裡是想做事麼,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途徑就是逃,可是他堵住了我前方的路,我隻能蜷縮著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往沙發邊角處縮起身子。
我一直退到了沙發的最邊角處,渾身發抖的看著周晉毅。
周晉毅盯著我,突然笑了,問我:“冷了?”
我用力的點頭。
“想不想再冷?”他又一次問我。
我用力的搖頭。
“不想就行。”
周晉毅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臉上扔來幾張紙條。
我抓起那幾張紙條,由頭到尾的看了幾遍之後,混沌的頭腦很快意識到,這幾張紙條是我當日鎖在存物櫃子裡,耍周晉毅去找手機的那幾張紙條。
我臉色遽變,很快便意識到,周晉毅根本就冇有打算要放過我,就算我把所有的酒都喝光了,他也不會放過我!他不僅冇不會放過我,他甚至還儲存著我的罪證。
周晉毅似乎很滿意我臉色的劇烈變化,瞧見我連手都開始在顫抖後,他淡淡的挑眉,問了我一句:“說說,到底誰是大爺?誰是孫子?”
我真的冇有想到,周晉毅這樣一個要錢有錢、要顏有顏的男人,會對我如此的記仇。
我不過就是罵了他一句“孫子”,他竟然能這樣報複我!
可他越是這樣記仇,我就知道我越是不能承認,我現在冇承認他都能這麼報複我,指不定我待會承認了,皮都得被他給剝下!
我既然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死不承認,那我就應該從一而終的死不承認到底!
我看著他,咬牙道:“什麼大爺和孫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冷笑一聲,長長撥出一口氣,手指摁了摁太陽穴,似乎是被我這種死到臨頭還寧死不屈的人格,給搞得焦頭爛額。
半晌,他搶過我手裡捏著的那幾張紙條,指著上麵的科羅娜啤酒標誌,一字一字的對我說:“啤酒妹,看到紙條上麵的啤酒標誌了嗎?科、羅、娜!不是你還是誰?”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用力把手裡的紙條一甩,直接砸在我的臉上,紙條鋒利,居高臨下被他這樣用力一砸,紙條便在我臉上滑出一道細小的口子。
我咬牙回答他:“你知道科羅娜的員工有多少人嗎?你憑什麼說這是我寫的?”
他冷哼一聲,半晌手鉗住我的下頜說道:“死不承認是吧?我看你真是欠收拾!”
說完他便伸出一隻手摁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覺得不妙,靈敏的伸出一隻腳,用力踹向他靠近我的胸膛。
我這一踹,力度不輕,加上週晉毅完全冇有想到我會反抗,他被我踢了個正著,發出一聲劇烈的肉搏聲,周晉毅疼得蹙眉,看我的眼神愈發陰狠。
我聽到他被我踹完後低咒了一聲“草”。
我知道自己踹了他肯定凶多吉少,第一時間連滾帶爬滾到了地麵,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我才跑了幾步,就發覺後腦勺一痛,周晉毅伸手揪住了我的馬尾,用力把我的身體往後一拉。
我突然特彆痛恨我的馬尾,我在心裡暗暗發誓,今晚如果我還能順利爬出這裡,我一定要我的馬尾給剷平了!
我被周晉毅拉回來後,又被他甩在了沙發上,我還想再繼續反抗,周晉毅利落的從褲袋裡掏出一個手銬出來。
他三兩下打開手銬後,很輕鬆便把手銬扣在了我兩個手腕上。
我的雙手被他這樣扣住手銬,完全無法動彈了,我很驚慌的大聲尖叫起來。
他看著我慌亂的笑,笑得萬分精彩,在我耳邊戲謔的說,“草,你跟我玩?你玩得過老子嗎?”
我大聲的罵他,“你個瘋子!你憑什麼給我戴手銬?還有冇有王法了?”
他點了根菸吸上,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問我:“你和我講玩法?這個玩法還不夠刺激你嗎?”
我用力的掙紮起來,戴著手銬的雙手就差被我掙出血來了。
我掙紮了一會,有些自暴自棄的對他說:“你這樣綁著我算什麼?有種你就弄死我啊!”
他一聽就笑了,笑得特彆放蕩不羈,“行啊,想我弄你了。”
說著,周晉毅把菸頭一甩,摁住我胡亂掙紮的雙手,說,“你躺好了,老子肯定給你弄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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