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桑話裡有話,我被嗆得胸悶,有種即將要被戳穿的警惕感。
我抿著唇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媽媽桑套出什麼話來。
媽媽桑又問我,語氣是明顯的八卦打聽:“那天周少有冇有帶你去開房?”
我立即搖頭,慣性撒謊:“冇有。”
“冇有?”媽媽桑疑惑的挑眉問我,“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不開房你們三更半夜、一男一女去哪裡解決?荒郊野外?還是車震?”
我虛情假意的朝媽媽桑乾笑了兩聲後說道:“媽咪,我們就是去路邊擼了個串兒,就各自回家了。我都說了我們是萍水相逢,你怎麼就不信呢?”
媽媽桑細長的眼眸閃爍著精光,不停的打量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看出些什麼來,半晌她輕笑一聲,彆有深意的對我說了句:“我相信你們是去擼串了,可我不相信你們是去路邊擼的!”
媽媽桑說完這句話,不再搭理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她背對著我,仿似不經意的對我說了句——
“劉薄荷,以後謊話留著去騙男人。和我耍心眼?我還嫌你太嫩!”
我站在媽媽桑身後,目送她婀娜的背影嫋嫋消失在地平線,心裡暗暗吐槽著:誰想和你耍心眼了?我不過就是想拿回我的1萬多!
這錢一天不到我手裡,我就一天覺得不踏實,又要提防這個,又要提防那個,最最令我覺得不踏實的就是,我真的擔心周晉毅有朝一日會殺回來報複我!
到時候彆說那1萬多,我能不能繼續在這裡混下去都是個問題。
我一直在心裡暗暗祈禱,周晉毅回來報複我的日子不要太快來到。
我甚至做夢夢到,周晉毅在國外娶了個洋妞,生了好多洋娃娃,從此他與洋妞、洋娃娃幸福的過完了一生。
最後他躺在了棺材裡,而我在他的葬禮上,禽獸給他送了一朵小白花,愉快的與他做了一場告彆。
醒來後,我為這個夢感到沾沾自喜,順手下了個周公解夢APP。
可是APP裡的周公他告訴我:當你夢到認識的某個人死去時,恰恰說明他此時的生命力極其頑強,生活十分快樂,身體也十分健康,而且會長命百歲,無病無痛。
我有些遺憾的丟開了手機,重新倒在了床上。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幾天我總是頻繁做夢夢到周晉毅。
他以各種奇形怪狀的方式,出現在我的夢境裡。
我明明記得自己與他隻有過三麵之緣,一次是在代駕的時候,一次是在巷子裡的時候,一次是被他折磨了一整晚的時候。
科學研究表明,人對臉部的識彆能力,需要在重複見過那人數十次後,才能準確無誤的勾勒出那人的容貌。
可是在我的夢境裡,周晉毅的臉相卻異常清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連每一根眉毛,都清晰的烙印在我的夢境裡。
真的是……陰魂不散啊陰魂不散。
這天中午,我還賴在床上不願意醒來的時候,手機突然接到了媽媽桑的電話。
媽媽桑在電話裡頭直接給我下達了命令:“劉薄荷,你現在立刻過來酒吧。”
我說:“媽咪,我這會還在睡覺呢,下午不是五點纔開工嗎?”
媽媽桑有些不耐的回覆我:“讓你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全酒吧的工作人員現在都被叫過來了!你再不過來以後這工作就不用乾了!”
我掛下手機後給保安哥打了個電話,保安哥卻跟我說,他並冇有接到現在去酒吧的通知。
我下意識的覺得奇怪,又打了個電話,給我同個公司賣啤酒的女同事,得知她也被通知現在立刻趕到酒吧後,我才放心的從床上下來,洗漱換衣,騎著電單車來到夜色酒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中午十二點出現在了這間酒吧裡。
據從前的老員工介紹,除非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到訪,否則這間酒吧,是絕對不會在下午五點之前開市的。
我一走進酒吧,就隱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大抵是見慣了酒吧熱鬨喧嘩的光景,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此時的安靜無聲。
我一邊安慰自己彆嚇唬自己,一邊往酒吧裡頭走去。
正想走進員工休息間時,媽媽桑攔住了我的去路。
媽媽桑嘴裡抽著根菸,頂著個亂糟糟的頭髮,冇有化妝的模樣把我嚇了一跳。
我印象之中的媽媽桑從來都是畫大濃妝的,今天這張冇有化妝的臉,輕易就暴露了她的年齡。我猜想媽媽桑是因為十分緊急的情況,所以纔沒有來得及化妝。
媽媽桑攔住了我的去路後,一隻手吸菸,一隻手耙了耙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冇頭冇尾的問我:“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我有些不明覺厲,“媽咪,你在說什麼?”
媽媽桑擰著眉又問我:“砸傷周少腦袋的人是不是你?”
我身子一抖,腦中警鐘立即敲響,第一時間否認:“不是!”
“真的不是?”媽媽桑的聲音是明顯的不相信。
我用力搖頭,“真的不是!”
媽媽桑將信將疑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她向我傳達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訊息——
“周少來了!還帶著一隻高跟鞋!現在正輪流讓姑娘們去試高跟鞋,說是有人用這隻鞋在上個星期,砸了他腦袋。酒吧裡有個姑娘把你供出來了,說認出那鞋是你的!周少現在點名讓你過去試鞋!劉薄荷,你趕緊想想待會要怎麼應付他,要是得罪了這個小爺,我可幫不了你,彆說幫你,他被我的人砸傷,要是他追究下來,我都不用繼續在這混了……”
我一聽,雙腳都軟了,差點就站不穩了。
媽媽桑扶了我一把,與此同時還慰問了我一下:“你怎麼了?”
我的額頭在滴汗,有種死到臨頭的崩潰感,嘴上卻繼續撒著謊,“冇怎麼,我可能是中暑了……”
“中暑?”媽媽桑望一眼我身上的厚厚毛衣,有些疑惑不解,“這麼冷的天還能中暑?”
我欲哭無淚,開始在腦中竭力搜尋,待會可以對付周晉毅的計策。
可我還冇來得及搜尋到可行的計策,就有個酒吧的姐妹,把我拖進了周晉毅所在的天字號包廂。
我被姐妹拖進了包廂後,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長桌後的周晉毅。
他的長腳交疊著放在桌子上,身上穿著深紫色的襯衣,一如既往的英俊不凡耀眼奪目,唯一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頭上纏繞著的那一圈白色紗布。
我看到紗布的一角,還隱隱有血水滲出,說不出的猙獰可怕。
我知道那就是我用高跟鞋跟,砸出來的傷口,我心口猛地劇烈抖動起來,默唸了好幾句“阿彌陀佛”後,也冇有辦法止住我內心的顫抖。
我想,這一回連菩薩也不願意原諒我了。
因為我做了傷害彆人的事情,天理不容。
我之前與周晉毅對峙的時候,即便我是在撒謊,可我也是特彆有底氣的。可是這一次與他的對峙,我一點底氣都冇有。
周晉毅瞧見我來了,銳利的眼眸一閃,薄唇不經意的一勾,對我露出個嘲諷的笑容。 我嚇得不敢正眼看他的眼睛。
他一句話不說,我已經被他此刻的氣場壓倒,我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連站在我身旁的姐妹,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明智的與我拉開了距離。
周晉毅坐在椅子上盯了我數秒後,精準的朝我的方向扔來一隻高跟鞋,我及時躲開了那隻朝我飛來的鞋,纔沒有被砸得頭破血流。
周晉毅遠遠的看著我躲避鞋子,抿著唇舔了舔牙齒,眼底露出森冷的寒意,像是要開始進行殺戮的獵人。
他陰鷙的目光釘在我臉上,泛著森冷寒意的聲音,故意問我:“聽說這鞋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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