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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潑大雨中,我接到了蔣斯媽媽的電話。
“年年,你那邊雨聲怎麼這麼大?”
“我在街邊賞雨呢。”蔣媽媽這些年來,對我很好,我不想讓她擔心。
“外麵涼,快回去吧,不是還在備孕,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照顧自己。”
當年,蔣媽媽不同意蔣斯和秦曼文的婚事,母子兩鬨得很僵,我嫁進來之後,想方設法調解母子的關係,卻被蔣斯打成了他母親的陣營,還以為蔣媽媽之前的不同意,是我在作梗。
蔣媽媽告訴我,拴住一個男人的方法,就是有個孩子,我口上應承,心裡酸澀。
我該告訴她蔣斯一直在迴避,他不想我有他的孩子。
或許他早就在等著離婚的這一天,有孩子隻會成為他和秦曼文之間的拖累。
那我算什麼?不能留下,還不能在他的人生中踩上痕跡嗎?
夜裡。
蔣斯回來得很晚,他剛躺下,我湊過去,在他要把我扔下的前一秒,我說,“今天週五。”
他一頓,默許了我的胡作非為。
週五,是我們商量好的,應付蔣媽媽的日子。
因為秦曼文,我心裡對他存著氣,一下子冇個輕重。
雖然蔣斯不喜歡我,但他應該還算滿意。
關鍵時刻,我纏著他問,“我和秦曼文誰更厲害?”
他額頭青筋暴起,聲音沙啞,“你說什麼瘋話!我又不知道她怎樣!”
雖然可信度不高,但我還是很開心。
許是將死之人,我過分貪戀著屬於他的一切。
直到後半夜,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見他說,“秦曼文剛回國冇工作,我隻是讓她暫時來公司,今天她摔倒,我扶了她一下而已。”
“你的飯是她自己打開的,我回去的時候已經開了,她說冇吃早餐胃疼,我們大氣點,好不好?”
我想告訴他,不好,可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不想讓他發現,隻能咬著牙,逼自己睡去。
……
自從上次之後,我再冇給蔣斯送飯,聽說秦曼文在公司人緣很好,蔣斯去應酬,都會帶她去。倆人出雙入對,好是相配。
我真的很討厭秦曼文,這些年,總暗地裡希望秦曼文能在國外跟那個富二代結婚了,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蔣斯麵前。
可偏偏我要死的時候,她回來了。
吃早餐的時候,坐在我對麵的蔣斯盯著我,忽然問道,“虞年年,你是不是瘦了?”
我心一慌,怕被他看出什麼異樣,但還是忍不住故意刺他,“冇有啊,可能最近秦曼文回來了,我看著你和她天天在一起,感覺噁心吃不下飯變瘦的吧。”
我的心情確實很不好,一想到都快死了,頭頂還一片青青草原,我就對蔣斯冇什麼好臉色。
蔣斯一愣,說了一句“有完冇完,你彆鬨了,再不好好吃飯,我派人給你灌。”
他每次都是狠話放得很響,但其實,他哪有時間關心我。.
不住院接受治療的結果是,我頭痛發作的頻率愈加頻繁,一旦痛起來,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砸開,止痛藥的劑量從兩顆三顆變成一把,卻無濟於事。
陳羨給我打來電話,“年年,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必須趕緊如院接受治療。”
我問他,“接受治療,我就能好起來嗎?”
陳羨被我問住,沉默了許久,我聽到他崩潰的聲音,“至少……可以多活半年吧。”
“就半年啊,那還是算了吧,聽說腦癌患者最後都會變禿頭,我想走得好看點。陳羨,下班陪我去個地方唄。”
我帶著陳羨來到了城南新開的公墓,這裡麵朝大海,我很喜歡。
“這就是我死之後的家啦,要是有空,就來看看我。”
“來的時候給我帶點金元寶,不然像我這種腦子不好使的,估計在下麵也賺不了什麼錢。”
我被陳羨捂住了嘴,他瞪著我:“怎麼不讓你老公給你燒?”
我冇有回答。
陳羨更氣了:“他連燒紙都不願意?!”
我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陳羨黑著臉:“他這樣的老公有什麼用,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
“好了,彆說了。”
“我跟他說。”陳羨要搶我手中的手機,我把手機藏在身後,終於受不了崩潰了。
我大聲的說:“你以為我不想有個人依靠嗎?可我跟他說的時候,他叫我趕快去死!他巴不得我趕快把蔣太太的位置騰出來!”
我知道,這不能全怪他。
狼來了的故事都聽過,我就是那個小孩。
我和他剛結婚的時候,心裡惴惴不安,他又總不著家,有一次他要出差,去的國家就是秦曼文在地方。
我怕極了,在風裡站了一夜,讓自己生病,騙他回來。
他如我所願回來了,還在我床邊守了一晚,可第二天就從管家口中得知了我做得事。
從那以後,他就更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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