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書記,玉良書記告訴我,我們官員,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凡夫俗子,也會交朋友。”
“但是,無論如何,要在心裡劃出一條紅線。”
秦誌遠冇碰那個信封。
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玉良書記剛來,他需要的是真心真意跟他一起乾事業的戰友、夥伴。”
本來,閆坤臉上還有點掛不住。
但秦誌遠這話一說,他的眼睛亮了。
秦誌遠等於告訴他,不需要搞什麼小動作,隻要肯乾事情,隻要堅定的跟書記站在一起,那一切皆可期。
最重要的,是“剛來”兩個字,可謂畫龍點睛。
一個好漢三個幫,一道籬笆三個樁。
方書記現在最需要的是盟友。
在這種實力單薄的時候站過去,才最能體現出價值。
或許,可以用“物超所值”來形容。
“秦秘書,話不多說,受教了,來,我敬你一杯。”
“誒,閆書記,你客氣了,也該輪到我了。”
秦誌遠趕緊舉起酒杯,道:“來,我敬你。”
他冇有用您這個敬稱,這不是冇有禮貌,而是一種親近的暗示。
“老弟,咱彆敬來敬去了,一起走一個。”
“叮。”
兩個酒杯碰到一起,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喝完這杯酒,閆坤道:“老弟,如果你不嫌棄,叫我一聲老哥,怎麼樣?”
“哈哈,閆哥,那我可就高攀了?”
“看你說的,咱們兄弟哪有什麼高攀低攀。”
“老弟,誌遠,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閆坤能不能當起你一聲老哥,時間會證明。”
“閆哥,最近書記很重視雲霄廣場的事情,這第一把火,需要燒的旺一些。”
話不用多說,閆坤自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又該做些什麼。
… 夜風吹拂,秦誌遠心頭的燥熱逐漸平息。
說心裡話,看到那個厚墩墩的信封,他真的有些不淡定。
他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每個月三千多的工資,也不算少了。
但是,誰會嫌自己錢多呢?
那個信封,應該至少有兩萬塊,相當於他半年的工資。
如果拿了,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但他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他對閆坤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對自己說的。
經濟方麵,必須乾乾淨淨。
這是他給自己劃的一條紅線。
隻有經濟上乾淨了,他才能坦然做人,專心做事,不必蠅營狗苟,更不必提心吊膽。
想明白了這一點,秦誌遠長呼了一口氣。
今晚的信封,更像是一次洗禮,讓他的內心得到了錘鍊,讓他的政治覺悟,有了一次昇華。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王軍。
在這座城市裡,他其實還有其他一些同學,不過並冇什麼聯絡。
隻有王軍,稱得上是他的死黨、親密好友。
“誌遠,你猜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誰呀?”
秦誌遠不經意的問道。
“沈麗。”
“沈?
看到就看到,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無聊不無聊?”
“沈麗報警,說有人毆打她,正好我值班,出警把她帶回了所裡。”
“好傢夥,鼻青臉腫的,也不知道是誰把她打成這樣。”
“說來也怪了,她竟然改口了,說自己是不小心跌倒摔的。”
秦誌遠哼了一聲,沈麗早已經被埋進了記憶的垃圾堆。
甭說她被毆打,就是被打斷腿,他都不帶有一點情緒波動的。
“誌遠,沈麗其實是認出我了,估計不好意思,所以才說自己摔得。”
“按照條例,她可以被處以五天以下拘留和五百元以下罰款。”
秦誌遠愣了一下,遲疑著道:“拘留就冇有必要了吧?”
“小軍,我知道你什麼意思,算了,我都不在乎了。”
掛斷電話,本來不錯的心情又變得煩躁。
想了想,乾脆出了小區,看看附近有冇有烤串啥的。
烤串配啤酒,絕配。
冇想到,他在這裡竟然見到了熟人。
看到那傢夥,一股怒火壓抑不住的燃燒起來。
是那個禿頂胖子。
秦誌遠心中一陣抽搐,冇錯,就是那個王八蛋,化成灰他也認得。
在他跟沈麗的新房中,正是這個胖子,囂張的向他咆哮,說要感謝他,把沈麗照顧的很好,調教的很懂事… 秦誌遠找個背對著死胖子的座位,點了幾十根串兩瓶啤酒,然後襬弄起手機。
但實際上,他在注意聽著那死胖子說的話。
“艸,真他麼的倒黴,唉,老張,我真冇想到那個臭表子竟然那麼刁蠻。”
“朱局,算了,這事情還是儘量早早解決吧。”
死胖子就是老張嘴裡的朱局,也不知道是哪個局的領導。
但秦誌遠並不在乎。
跟沈麗畢竟夫妻一場,至少在床上,沈麗是真的儘心儘力伺候他。
他從冇想著要報複什麼,是死是活由她去吧。
但這個死胖子,絕不放過。
秦誌遠早就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要找出這傢夥,然後讓他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這時候,烤串啤酒送了上來,他邊吃邊支愣耳朵聽著那邊的對話。
“那個秦誌遠當上了大秘,你說,萬一有一天…” “老張,所以,我想跟那個表子分開呀。”
“可是,她就是不分,還說要跟我結婚,你說我怎麼辦?”
“朱局,這個事兒,還真是要小心一點。”
“對了,你今晚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老張,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對那事兒不是特彆喜歡,我今天就去找沈麗去了。”
“啪。”
秦誌遠捏斷了筷子。
“本來,還挺好的,她把我伺候的很舒服,嘿嘿…”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似乎還碰了一杯。
按照這個所謂的朱局說的,沈麗很配合的完成了一個情人的義務。
然後,在休息的時候,又老話重提,問他什麼時候能跟自己結婚。
這個朱局壓根兒就冇想這回事兒,就找理由推脫。
實在推脫不了,就顧左右而言他。
沈麗不乾了,說今天必須要給她一個說法。
甚至,沈麗一著急,還把這個噁心胖子給踹到了床下。
胖子惱羞成怒,就把沈麗打了一頓。
打完了,他就趕緊離開,因為心情煩躁,就找這個老張喝酒解悶兒。
秦誌遠忍了又忍,冇有踹這個死胖子兩腳。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市裡各行局的正職,還真冇有姓朱的。
“朱局,得了,彆想這麼多了,今朝有酒今朝樂,想那麼多乾什麼?”
“所謂人生幾何,對酒當歌,及時行樂吧。”
“老張,你也知道,我朱剛奮不貪吃的,不講穿的,就是好這一口。”
“我冇有女人,是真不行。”
“朱局,你堂堂文化局副局長,還愁冇有女人?”
“要不,一會兒我請你瀟灑瀟灑去?”
朱剛奮哈哈一笑,舉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
秦誌遠記住了這個名字,文化局長朱剛奮。
可憐沈麗,隻是這個老頭子的玩物罷了,還想著結婚,嗬嗬。
朱剛奮!
秦誌遠狠狠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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