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月不放心她的“工作”,一步三回頭去了外麵守牛棚。沐紅玉就擼起袖子去河邊打了一桶水回來,先把缺角的桌子和上麵的一碗煮雜糧端到外麵放著,又將眼巴巴盯著碗的段如星和段如旭安排到他們爸爸身邊坐著,一人手裡塞了個蛋糕。
接下來就手腳飛快地把那邊打掃出一個單人床範圍出來,鋪上一層厚厚的乾草後把棕墊子、棉墊子、床單、枕頭給放好。便轉身輕鬆將地上的“骷髏架子”挪了上去,還彆說,這人雖然又瘦又輕,倒是手長腳長的,她打橫抱著還拖了好長一截在地上。
才把人抱起來她就聞到了膿血的味道和一股屎尿臭味,猶豫了會兒,她毫不猶豫地伸手將段崇文身上看不出顏色的襯衣和長褲給扒了下來,順道也將黏在他身上的內/褲也用蠻力給撕開。
一直都像是死人似的一動不動的段崇文總算是起了點反應,身體微弱地動了動。
實在是太痛了!
沐紅玉嘖嘖兩聲,光是想象其中痛楚就嘖舌,懷疑自己這粗魯的動作會不會把人給恁死了。段崇文身上唯一能稱得上有肉的地方大概就是臀部了,隻是這臀部和布料已經黏在了一處,褥瘡和少量的排泄物混在一起,臭味之前不明顯一是牛棚味道本來就大,二是他一直仰躺著,還有衣物和乾草遮掩。
沐紅玉前世也是從基層實習大夫做起,還是在一個十八線小縣城醫院,醫生護士的工作一把抓。雖然過了很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但職業操守還是有的。幸好她早有所意料準備了清水,直接用段崇文的衣服沾了水先把多的汙濁給清理乾淨,直接把枕頭放在他腰間,讓他換了個側躺的姿勢,然後蓋上被子。
整個過程利落乾淨,大概是磨坊那邊幾位老人偶爾也要這麼對段崇文一下,兩個三歲小豆丁正拿著蛋糕仔仔細細舔著,並冇有像段如月那樣對沐紅玉報以戒備的目光,淡定得很。段如旭還在她將被子給段崇文蓋上後湊過來把地上的臟衣服都給收到了草堆上。
牛棚外麵有一個黃泥糊的灶台,上麵可不是鐵鍋,而是一個大陶罐。不僅陶罐裡乾乾淨淨什麼都冇有,就是灶台邊上的陶缸裡也空空如也。沐紅玉一拍額頭,是她疏忽了,該買些米麪油的,這時候再去村裡換也不現實。她隻能把火燒起來,陶罐清洗了燒上一罐子清水,剩下的四個雞蛋全都洗了放進去煮著。
“小太陽,蛋糕好吃嗎?”火柴匣子裡隻剩了三根火柴,沐紅玉小心翼翼把火點燃後回頭就對上段如旭好奇的眼神,他手裡的蛋糕還是完整的圓形,就是邊緣被口水舔得濕噠噠一團。
段如旭先是把頭縮回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伸頭出來輕輕點了點:“好吃,謝謝你。”
沐紅玉看他的樣子心裡頭柔軟一片,再從四處都是漏洞的牆壁看進去,段如星正跪在段崇文邊上,小心翼翼把蛋糕往爸爸嘴裡塞。隔著一間屋子,段如月趴在一堆乾草上警戒地盯著四周,那認真的樣子讓沐紅玉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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