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表示讚同:“那是自然,事兒都攬到自己頭上了還能躲得過嗎?再說沈重之死我有責任,我雖不悔,對她還是有些愧疚的,本來她可以向若若一樣無憂無慮被兄長寵著,慣著的。”
**
沈婉兒呆坐在範府月形湖邊的石桌旁,手裡拿著魚食,時不時投喂幾顆,來範府已經半月有餘,她未曾再見過言冰雲,也不曾聽她們提及,本以為林婉兒和範若若會當說客勸她,不曾想,她們從未說過這些。
每日隻帶她散心消遣解悶兒,京城出了什麼新的胭脂,新款式的服飾,哪些時節水果最好吃。
直到晨起,範若若拿著範閒最新研製的潤膚露過來給她試試,說那是兄長給嫂嫂專門獨製,還說什麼人的皮膚不一樣,她來這層不止一次感歎過,姓名相同的二人,人生遭遇竟如此天差地彆。
聊到最後,說聽範閒說言若海大人已經在給言冰雲向聖上求婚了。
聽到那句話還是無意識的手一顫差點摔了那瓶蜜露,後麵她再說什麼她都冇大聽進去。
果然嗎?他要成婚了,難怪要把她送出去,即便感激她擋了一刀,即便愧疚對她做的種種,到底還是要清走她這個姻緣之路上的絆腳石。
她沉默著抓了一把魚食丟進湖裡,有些難過,到底還是冇死心嗎?她問自己。
“沈妹妹,你再這樣喂下去我湖裡的魚可都撐死了啊!”說話的人是林婉兒,她總是端正有禮,說話輕聲細語不像自己那般嘰嘰喳喳,從前哥哥就說她總冇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回頭看了一眼林婉兒不好意思的扯出一個笑容。
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身形婀娜,溫婉大方,長得閉月羞花,家世也是頂好,想來小言公子以後娶的夫人大抵也是這般吧!不禁心裡有些酸澀。
“快看看,有人專門過來看你了!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就準備走。
沈婉兒一隻手撚起幾粒魚食在掌心慢慢磨挲,邊懶懶的回頭望了一眼,霎時,她似乎被施了定身法術般怵在那動彈不得。
落日餘暉下,假山蒲柳旁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素白色衣衫的男子,金冠束髮,如初見時那般,劍眉星目,淡色薄唇。
他,好久不見,還是那樣俊俏。
五年前,言冰雲以質子身份入北齊時,五年後身份調換,唯一不同之處便是,無論何處他都是風生水起,彼時他為求謀算自己搭橋牽線,卻不知,情之一字乃是毒藥,一旦沾染便會成癮,假戲真做到最後,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她到範府已經半月有餘,範閒並未向他透露關於沈婉兒一星半點的事情,物極必反,他是在替她吊著他,言冰雲站在假山旁盯著她,不做隻言片語。
她被盯著看了半晌,大又些不自在,更多的是冇由頭的憤懣,對上他桃花眼下琥珀色的瞳孔,她麵無表情的盯回去了,連眼睫都不帶一絲顫動,餘暉打在兩人身上散出一片暖黃色光暈,與臉上的神情頗不相符。
大約是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了,沈婉兒終是先開了口:“你......你怎麼來了?”
對於她的語氣裡的不解,他冇有回答,隻是輕聲的走到她跟前,見她往後小小挪了一步,他停住腳步坐在了她方纔坐下餵魚的石凳上:“在這,可安好?”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