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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龍涎香的味道縈繞在鼻間。
她一陣反胃,酸水倒流,對上那滿是關切的眼神,更是讓她心中厭惡感加深幾許。
蘇棠臉色蒼白。
雙手死死的拉住裴厭的龍袍,麵上迅速浮現出驚慌害怕。
“阿厭,救我,救我們的孩子。”
她成功的看到了裴厭眼裡的詫異,小腹處的疼痛此刻竟然都被裴厭接下來的表現沖淡了不少。
隻要看著他痛苦。
哪怕是剜肉割骨,她眼都不會眨一下。
在董琪攜著下人趕至身旁的時候,蘇棠適時露出害怕神情,隨即還不等董琪向裴厭解釋,蘇棠頭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裴厭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方纔喚他阿厭了,像從前那般。
還有,她方纔說什麼?孩子,對,他們的孩子!
“陛下恕罪,臣妾實在不知……”
“慎貴妃既然這麼喜歡教訓人,便在這沁陽宮門口跪到璟妃清醒為止。”
帝王一怒。
俯屍百裡。
董琪身後有著太師府,太師乃是三朝元老,根基深厚,平時裴厭再怎麼生氣,也絕不會對董琪下如此重的懲罰。
今日他被眼前之像衝昏了頭腦,纔會做出如此不顧後果的懲罰。
跪於沁陽宮門口。
眾目睽睽之下。
這算是將太師府的臉麵放在了人前,狠狠的甩上幾個耳光。
而起因,不過是因為一個亂臣賊子的女兒。
太醫院的人魚貫而出,皆收到了皇帝旨意,趕往月歆宮。
他們請了脈,開了藥,無一都是保胎藥。
月歆宮的璟妃有孕了。
且這孩子,還是新帝登基之後的第一個孩子。
如今大殷後宮皇後之位未定,若是由月歆宮的這位娘娘誕下大殷的第一位皇子的話,隻怕母憑子貴,她日後的身份將會不可估量。
所以這孩子要想生存下來,將會是極其不易的。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
蘇棠睜開雙眸便看到裴厭守在她床前。
她彆過頭不看裴厭。
裴厭雙手卻是拉起了蘇棠手放於薄唇邊,輕聲道:“棠兒,我們有孩子了,我說過,我的孩子,隻能由你來生。”
蘇棠眸中情緒暗流湧動,可回過頭,她雙眸中卻是水霧氤氳,如易碎的水蓮,讓人觸碰不得。
她哽咽幾番。
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的孩子,他……還好嗎?”
“好,他很好,棠兒,你放心,朕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朕可以不計較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朕可以原諒你,隻要你日後和朕一心,朕和你保證,朕會將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你眼前來,可好?”
他原諒她?
憑什麼!
蘇棠長而卷的睫毛輕閉,兩行清淚便從臉上滑過。
美人垂淚。
嬌弱無骨,無依無靠,總是會激起男人極強的保護欲。
更何況,這男人還是全天下身份最珍貴的男子,他當是覺得如今的自己該是無所不能。
“陛下……”
“梨兒,無人的時候,你可以像往常一樣喚我阿厭。”
男人深情款款。
俊逸的五官在搖曳的燭火之中顯得那般迷幻不真實。
蘇棠垂下頭。
表情已然有了鬆怔。
裴厭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喜不自勝,卻深知不能將其逼得太緊,又喚來了宮娥好生照顧蘇棠,便帶著疲憊的身子先回禦書房批改奏摺了。
殊不知。
在他轉身離開之後。
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卻是染上了狠厲之色,如淬了劇毒的毒蛇,於黑暗中偷窺,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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