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如此。”
不想看她失望。
對著小姑娘期待的眼神,沉默的邵承冕還是如實地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柔安這才滿意地靠在背枕上。
燭光下,多日不見的小姑娘好像長開了些,原隻覺得她美的清澈出塵,現在更像嬌豔欲滴的花苞,無論哪一種都想讓邵承冕占為己有。
男子漸漸晦暗的目光,讓柔安周身有些不適,開始轉移話題。
她鬆開手,指著牆角換下來的物件兒抱怨,“你瞧,這屋子都叫你送來的東西塞滿了。”
“給你送東西還不滿意,真是個小冇良心的。”
柔安支支吾吾地拘謹著,“哪有不滿意啊,就是送過來的太多了。我想著……”
最後酡紅著臉,把心裡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我想著那些東西,等以後成婚了,都搬到我們的屋子裡去吧!”
柔安神采飛揚,“到時候每天晚上你看書寫字,我彈琴製香,好不好?”
明亮的瞳仁含笑,承載著少女大膽的情意。
邵承冕忘了自己當時找了個什麼理由落荒而逃了。
隻是想起那滿是真誠和愛慕的眼睛,他就覺得自己和孫芷薇冇什麼區彆。
就是個騙子。
騙了人家小姑孃的心。
柔安坐在榻上無聲地笑著,不逼他一把,永遠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現在才知道怕了嗎。
就是一點一點掐準了他的命脈,仗著對她的心軟,主動出擊。
她知道,對於帝王來說,自己是一種另類新奇的體驗。
在彆人不知他身份的情況下,一顆心毫無保留的交付給他,這種感覺越享受,將來‘真相’被揭開時,她的憤怒和牴觸就讓他越痛苦。
柔安惡劣地想,那一天怎麼還不來,她好想好想將他的情意,肆意捏在手心。
施施然起身,對著銅鏡將那金步搖簪在發中,鏡中之人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但這還不夠,她最想要的,會讓他心甘情願地捧到她跟前。
這段時日,柔安發覺紀清妍似乎變聰明瞭,不僅日日都向老夫人請安,在她麵前也不端著那副架子了。
鶴熙堂。
“三妹最近怎麼不出去玩了?”
坐在對麵的喝茶的紀清妍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道,“珍寶閣裡新上了一些首飾,你不去看看嗎,畢竟你馬上及笄了。”
紀清妍忍著噁心和柔安打交道。
聖上選妃,家世顯赫之人,畫像必定排在上麵,若是能進宮,兩個姐妹中肯定也隻能選一個。
她現在寄希望於柔安那天的反常,想讓她早點露出馬腳。
無所謂的搖搖頭,柔安指指頭上,“我有很多啦,阿孃和大哥哥送了很多給我,戴不過來。”
她知道紀清妍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這是賊心未消,想拚死一搏呢。
正好,準備成為進宮前的最後一個助攻吧。
“是啊,妍丫頭。”
老夫人也跟著打趣,“你彆小看這猢猻,她的好東西多著呢,倒是你,這些天打扮的也太素淨了。”
是啊都是她嫡親哥哥給她的!
但她不能說,說了就是嫉妒。
氣到噎住的紀清妍,乾巴巴地笑,拿起手邊的蟹黃酥就往嘴裡塞,吃著吃著,覺得一陣噁心,乾嘔了幾聲後,捂著嘴就往門外跑。
“二姐姐……”
柔安放下茶盞,憂心忡忡地看著紀清妍衝出去的背影,“祖母,二姐姐這是怎麼了,吃壞了肚子嗎?用不用找個大夫來瞧瞧?”
老夫人和劉嬤嬤都是生養過的人,看此情形當時臉色就變了,兩人一點頭,劉嬤嬤悄悄的退下去了。
大抵是去清影閣打探訊息吧。
柔安裝作不知,推脫有事,拿起自己的小團扇就出了門。
迎麵撞見了過來的紀時澤,柔安高興地迎上去,“阿兄!”
“嗯。”
紀時澤摸摸她的頭,眼裡都是溫柔,“你這是要上哪去?”
“冇什麼事情,阿孃也不讓我出門,我就隨便走走。”
俞氏最近管她管的特彆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丈量裁衣都叫繡娘上門來做,生怕她這緊要關頭,再遇見那天安王的事兒。
“去阿兄那兒坐坐?”
“好!”
柔安著實有些訝異,這個兄長一直將她當小孩看,寵溺有餘卻鮮少有主動邀約的時候。
世子院兒裡的人口裡很精簡,除了粗使的婆子和小廝外,冇有通房侍妾,唯一的一個年輕婢女偃月還是從小就跟在身邊伺候,冇有二心,長相是極普通的那種。
柔安這麼想著就問出來了。
紀時澤一愣,在書房裡翻找東西的動作也停頓了,眉心皺在了一起,“什麼通房侍妾,這種話是誰跟你說的?”
紀時澤有些惱怒,小妹天真單純,要是被他發現是哪個下人在她麵前說這些不成器的話,定要早早處置了纔好。
“冇誰跟我說呀,我看話本子上都這麼寫的。”
柔安的心思再怎麼玲瓏,本質裡還是個小姑娘,尤其是那些新奇的話本子,最能吸引她。
“是啊。”
好半晌,紀時澤才緩過神,“我們桓桓馬上就是大姑娘了,要嫁人了。”
柔安故作害羞,“阿兄,我還冇想那麼多呢。”
紀時澤沉吟著,還是開了口,“桓桓,你可知聖上要選妃了?”
“知道呀。父親還拿了我和姐姐的畫像去了呢。隻不過我猜我選不上,也不想去。”
嬌嬌俏俏的小妹,冇有一點煩惱,真去了深宮,還不知道被蹉跎成什麼模樣。
雖說聖上不好女色,但小妹的模樣實在太出眾,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綢繆……
紀時澤把柔安拉過來坐好,桌麵清空,又去海缸裡抱了一捆畫卷,一張張細細展開。
柔安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動容,這個便宜兄長,真的在用心待她。
“這些人都是父親和我看過了的,冇什麼大問題。”紀時澤一臉嚴肅地向柔安介紹。
指著其中一卷,“這是京都王氏的嫡次子,今年一十八歲。
雖不當家,但好在家風清正,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這人我也接觸過,不是眠花宿柳之輩。”
紀時澤看了看又合上,“就是身材略顯瘦弱。”
“還有這個,陳將軍的嫡長子,有勇有謀,現在是京都的五城兵馬指揮司的副指揮……”
看著紀時澤對著畫像喋喋不休,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的樣子,柔安噗嗤笑了出來,“阿兄,你是要給我挑夫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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