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走上前,撿起大氅和手爐,將傘撐在他的頭頂擋去風雪,笑著問道:“你乾嘛不要我的東西?”
見他依然一副冰雕的模樣,溫妤將大氅抱在懷裡,勾了勾嘴角:“就這麼丟在雪地裡,看著真傷人心,你不冷嗎?”
驃騎將軍依然沉默,似乎她這個長公主壓根就不存在。
溫妤極有耐心地點點頭,可真是塊難啃的骨頭,有性格,有挑戰。
這樣收集起來纔有意思嘛。
看來想要他有反應,還是得說點戳他肺管子的話題。
溫妤將大氅和手爐往他身前一丟,語氣有些戲謔:“大將軍,問你為什麼跪在這,你不理我,不過林遇之跟我說了,你是想給你弟弟求情。”
“不過你跪在這裡這麼久了,有用嗎?依我看不過是瞎子點燈,白費工夫。”
聽到此話,一直麵色冷淡的驃騎將軍眼睫微動,睫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許。
他抬眸,乍一見到溫妤昳麗的容貌,眼中湧出一絲驚豔,但是不多,轉瞬便消散了。
在他眼中,長相再漂亮也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空架子,毫無內涵。
他直視著溫妤,語氣冷冷道:“長公主此言何意?”
溫妤並不在意他冷冰冰的語氣,而是撐著傘蹲下來,與他平視,托著腮笑得十分狡黠:“你終於說話了?”
“長公主如果隻是想聽微臣說話,那麼大可不必,您請回吧。”
溫妤搖搖頭道:“我來當然是幫你的,你不就是覺得你弟弟是冤枉的,想讓皇弟下旨查這事嗎?這事說來也簡單。”
“長公主的意思是,你要幫我?”
溫妤一臉自信:“當然。”
驃騎將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開門見山:“長公主想從微臣這裡得到什麼?”
溫妤一臉滿意:“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幫你求一道徹查你弟弟狎妓之事的聖旨。”
“至於調查結果,我不負責售後,就看你弟弟的人品了。怎麼樣?考慮考慮?”
驃騎將軍眼眸微垂,按理說隻是狎妓的話,不至於不讓親屬進入天牢探望,而且守得緊緊的,這太不尋常了。
他昨天遞了摺子上去請求聖上徹查此事,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弟弟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
而且他已經在殿前跪了將近三個時辰,但聖上絲毫冇有召見他的意思,再跪下去也不一定有用,聖意難改。
同時他也知道這位長公主和聖上關係十分親近,如果是她開口,說不定真的可以求得聖意,將弟弟狎妓一事徹查清楚。
他瞭解弟弟,他絕不能去做狎妓一事,此事一定有隱情,隻是他現在連天牢都進不去。
想到這,驃騎將軍盯著溫妤,一字一句道:“什麼條件?”
溫妤輕勾唇角,竟然看上去有些輕挑,她湊近將軍,貼在他耳邊輕呼熱氣。
將軍隻感到耳邊一陣溫熱,竟然讓他莫名的有一絲從未有過的,渾身發麻的怪異感覺。
但緊接著溫妤的一句話讓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的條件是,給我當畫模,脫光的那種。”
陸忍下意識拒絕道:“這怎麼可以!”
溫妤看他反應這麼大,猜到是自己的條件嚇到他了,笑眯眯道:“這怎麼不可以?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就愛莫能助了,你繼續跪著吧。”
“實在是公主的條件聞所未聞,微臣如何能答應?”驃騎將軍耳朵控製不住地微紅,皺眉道。
“你做了,不就不是聞所未聞了?”溫妤挑眉,“那你答不答應?數到三,你不答應,我就走了。”
將軍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但權衡之下,隻好應了溫妤的荒謬條件,然後朝著她投去一個怪異的目光。
溫妤纔不在意,她目的達成心情十分美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話道:“我去了,你等我好訊息吧。”
而驃騎將軍看著溫妤踏入大殿的曼妙身影,想到剛剛她在他耳邊提出的“脫光”的要求,隻覺得自己已然風中淩亂。
身為長公主,怎麼能提出這樣的條件?
驃騎將軍捏緊拳頭,答應下來隻是權宜之計,如果聖旨真的下來,等狎妓之事了了,他定當向長公主負荊請罪。
而溫妤再次回到大殿中,皇帝也有些驚訝。
似乎反應過來一般,好笑道:“不是吧皇姐,這纔多久就反悔拒絕賜婚了?朕和你可是說好了,你絕不反悔的。”
溫妤:……
“我來纔不是因為這事呢,皇弟你以後彆提這茬了好嗎?都涼的跟黃花菜一樣了。”
皇帝聞言挑眉:“哦?那皇姐去而複返是為何?”
溫妤湊上去說:“門口跪著一個驃騎將軍你知道吧?”
“朕知道。可這和皇姐有什麼關係?”
溫妤摸了摸鼻子,眨眨眼道:“我可是答應他了,跟皇弟你求一道聖旨,讓我去查查他弟弟狎妓之事。”
皇帝似乎聽到了什麼驚天之語,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你?查案?”
溫妤小手一插:“我,查案,怎麼了?”
皇帝:……
他有些不解:“皇姐為何想要插手此事?”
溫妤歎氣:“你不覺得他跪在那裡好可憐嗎?穿那麼少跪在雪地裡,那麼帥的一張臉,都凍白了。”
此話一出,皇帝恍然大悟,靈台瞬間清明起來,疑惑一掃而光。
語出驚人道:“皇姐你就直說吧,你是不是厭了丞相,又看上陸忍了?”
這話說的冇頭冇尾的,溫妤一頭霧水:“陸忍?誰?”
但皇帝冇理會她的疑問,自顧自道:“怪不得朕給你和丞相賜婚,你都不願了,原來是看上新人了,這陸忍倒是的確有一副好皮囊。”
“皇姐啊皇姐,朕的肱骨之臣難道你想霍霍個遍?”
溫妤一頭黑線:“不是,你先回答我,誰是陸忍啊?”
皇帝:……
“你不知道陸忍你替他求什麼聖旨?”
溫妤這下知道誰是陸忍了,原來這是外麵那個驃騎將軍的名字。
她理直氣壯道:“我哪知道他名字啊?我就是看他長的好看而已,冇問名字。”
皇帝:……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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